徐茜在旁邊摸了摸他的腦袋,“平平,阿姨跟你說話呢。”
他也沒有理會。
關南努力平復情緒,又問:“我聽陸姐說你受傷了,還疼嗎?”
對方聽到這句話倒是有了反應,他擱下了勺子,跳下椅子之後轉身離開。
徐茜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責怪:“他好不容易忘了這事,你怎麼又提起?”
關南心知說錯了話,不敢再開口,垂著眼蓋好食盒,聽見徐茜轉身追過去的聲音,終於有些忍不住,眼淚大滴落在食盒上。
她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小孩的冷眼而心碎掉眼淚。
情緒有崩塌的節奏,關南連忙抹掉眼淚,匆匆走出餐廳,到玄關換了鞋開門跑出去,她低著頭,沒有留神來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小關老師?你來了?”
是歸來的陸姐。
關南慶幸自己在餐廳就忍住了眼淚,勉強一笑,和她打招呼:“陸姐,你回來了,我已經見過平平了。”
“抱歉啊,我一直在家裡等你,但是平平突然說要吃蛋糕,我只能跑出去給他買了。”
“沒關係。”關南說。
陸姐看她這樣子,竟是要出去,立刻問:“怎麼了?剛來就要走?”
關南極力隱藏情緒,只說:“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陸姐急了,“走什麼?先生都還沒回來,我跟你說,那個徐茜……”陸姐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才接著說:“她最近老往這裡跑,老是纏著先生,我覺得她心思不單純,但我是個傭人,不好說什麼,你和先生提一提吧,一個女人老往家裡跑算什麼事啊。”
關南不想管,也有些氣,“盛先生都不操心,我多嘴做什麼,何況平平還蠻喜歡她的。”她忍不住的想盛清讓沒有給她回電話,是不是因為家裡多了一個更討平平歡心的老師?“你是個傭人,我也是被僱傭的,現在還辭職了,說話更沒有分量。”
陸姐立刻有些哀其不爭,“夫人都和我說過了,你現在已經和先生在一起了,男人在這方面都比較遲鈍,你不能也裝著看不到呀。”
他遲鈍嗎?看看他是怎麼對衛晚緹的。
關南覺得格外累,“算了陸姐,這些事我沒法處理,我……”她嘆了口氣,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解釋平平的事,“我只會把情況越弄越糟,你放心吧,你們家先生心裡有主。”
陸姐看著她,微微嘆氣搖頭,大有不知道這些年輕人在想什麼的意思,不過她也知道關南的為人,她太過溫順,太知分寸,從不會爭什麼。
這也大概是先生喜歡她,夫人滿意她的原因。
關南沒有看她,轉身就走了。
她回到車裡,從包裡拿出車鑰匙,卻好幾次都無法插/進鑰匙孔,一抹眼睛,手背全溼。
她沒法再忍,抱著方向盤無聲的哭了起來。
相比這種得到了再失去的空虛和苦楚,她此前的人生,簡直幸福得有些沒心沒肺。
這種失落,最難治癒。
關南在車裡哭得天昏地暗,頭腦發暈,沒有留意到外面的情景,黑色的雷克薩斯駛近,停在她的車屁股,還未熄火,男人就摔上車門走過來,他敲了敲車窗,裡面的人沒有反應,試探性的拉了一下車門,並沒有上鎖。
開了門才聽到啜泣聲。
“關南?”他把她垂在兩側的頭髮撩起,看到她臉龐溼漉漉的,心立即就軟了,摸著她的頭頂,聲音輕柔憐惜,“怎麼了?”
關南撇開臉,默默扯紙擦眼睛和臉,然而動作剛到一半,又被男人強行掰過臉。
他皺著眉,漆黑的雙眼透著不悅,“怎麼了?哭成這個樣子。”
上一次她被人打也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