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回了怡和院。
而這邊李惟元已經抬腳大踏步的往前走。
杜氏的那處小院雖然偏僻,但他是經常來的,輕車熟路,心急之下又一路快跑,所以等他望見那處小院的時候,李令婉也不過才剛到而已。
李惟元看著她窈窕纖細的身影正好端端的站在小院門口,他一直提著的那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下一刻他就想開口喚李令婉,讓她趕緊隨他回去,但這時他就看到李令婉正手中拿了什麼東西在撬著左手邊的第四塊磚頭。
幽禁杜氏的這處小院常年都是上鎖的,便是送飯的僕婦也不得進入,不過是在牆上開了一處小洞,到點了就將飯菜透過小洞放進去而已。後來李修松想法從老太太那裡偷了這把鎖的鑰匙,拿出去找人配了一把鑰匙,又將原鑰匙放回了老太太那裡去。至於配的這把鑰匙,他則是和李惟元說好了,院門口往外數的第四塊磚是空心的,鑰匙就放在裡面。若他想要來看杜氏的時候,大可以自己拿了鑰匙開院門進去。
只是這樣機密的事向來就只有他和李修松兩個人才知道,如何現下李令婉會這樣的清楚?
李惟元心中狐疑,便沒有立時就開口喚李令婉,反而是身形微移,藏在了路邊栽種的一株桂花樹後面。
然後他看著李令婉那鑰匙開鎖,推開門進了院子,又反手關上了門。他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又伸手輕輕的推了推門。
兩扇院門紋絲不動,看來是李令婉在門後面落下了門閂。
李惟元皺起了眉。四面看了一看之後,然後見靠著圍牆那裡栽了一棵香樟樹,枝繁葉茂。雖然不緊靠著圍牆,但他估算了一下,覺得若自己站的夠高,往下跳,也是能夠勉強跳得到院子裡去的。
實在是不放心李令婉和杜氏獨處,於是就算明知道這樣做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李惟元還是毫不遲疑的就走到那棵香樟樹下面,然後開始爬樹。
等覺得高度差不多了,他就扶著一根較粗的枝幹慢慢的往前挪動著,探頭看了看下面,然後再一咬牙,往下就一跳。
所幸院中地面上到處都是蔓生的雜草,枯萎了也沒有人來清理,鋪在地上厚厚的一層,毛毯一般。所以他這一跳,雖然膝蓋和手肘都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立時就一陣鑽心的痛,可到底也沒有斷胳膊斷腿的。
他迅速的爬了起來,也顧不上膝蓋和手肘那裡有多痛,趕忙輕手輕腳的就朝前面的正屋走去。
正屋裡面有微弱的油燈光亮,還有李令婉正義憤填膺喝問杜氏的聲音,李惟元便一怔,隨後他就沒有立時就進去,而是隱在門外,靜聽著裡面李令婉和杜氏的對話。
然後就如同有一個焦雷在他耳邊轟然炸響了一般,他只覺得整個人,非但是身體,就是他的整個靈魂都在開始顫抖。
他竟然不是杜氏和李修松的兒子!他竟然是杜氏被一個野和尚糟、蹋之後生下來的女乾生子!他竟然是有一個這樣齷齪身世的人!
就算他以往為人再冷靜,再理智,可這會猛然的知道了這個訊息,他還是覺得整個人如遭一記鐵錘狠狠的砸過,兩耳轟鳴作響,手腳冰冷一片。
然後他整個人就如同在沸水中滾過幾遭的麵條一樣,軟如泥一般的順著木門就往下滑了下去,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原來他有這樣一個不堪被世人所知的身世啊。女乾生子!李惟元無力苦笑,命運可真是喜歡跟他開玩笑。前些年他被這李府裡的人那樣的作踐,好不容易這兩三年境況才好一些,但是現下,偏生又讓他知道了他這樣不堪的身世。
他心灰意冷的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臂彎中。
但隨即,他又忽然的抬起了頭來,眼中再無灰敗之色,反倒目光極亮。
若他果真是女乾生子,那也就是說,他和李令婉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