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令婉心中就又有了氣。扶著小扇的手進了大門之後,她同眾人客套作辭,隨後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怡和院。
已經是掌燈時分了,怡和院裡外一派燈火通明。見她回來了,小玉等人忙迎了出來。
屋內地上鋪著繁複厚實的毯子,正中的地上放了一隻三足亮銅大火盆,裡面的炭火正燒的旺旺的。
李令婉看著那隻大火盆裡的炭火,只覺得心裡的火氣也跟這炭火一樣的旺。
“把這炭火都熄了,”她沉著聲音吩咐小玉,“再有把窗格都開了。”
她覺得這屋裡憋悶的厲害。若再不把窗格都開開通通風,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憋悶死了。
小玉聽了,目光就瞥了一眼小扇,無聲的詢問,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在外面受了什麼氣回來?
現下尚且還在正月,正是冷的時候。更何況現下又入夜了,外面起了風,這時候熄了炭火,又將窗格都開了,若是姑娘不小心著了涼可怎麼是好?
小扇心中是明白前因後果的,當下她就對著小玉悄悄的搖了搖手,示意她不要多問。隨後她自己轉身就去開她身後的那幾扇窗格。小玉見了,便也忙忙的去熄銅盆裡的炭火。
一時火盆裡的炭火也都熄了,屋子裡的窗格都大開了,連門也大開了,冬日凜冽的夜風從門和窗子裡捲了進來,吹得屋內粉色的帳幔來回的飄個不住。
可就算這樣,李令婉覺得心內的煩躁和憋悶依然一點都沒有消。
她很不耐煩的在屋內走過來又走過去。
小扇和小玉也不敢說什麼,兩個人屏息靜氣的垂手站在一旁,就跟兩件擺設一樣。
屋內很安靜,安靜的都可以聽到屋外夜風捲過樹梢枝葉呼啦啦的聲音。
也不曉得過了多少時候,李令婉忽然轉頭問小扇:“現下是什麼時辰了?”
小扇謹慎作答:“具體現下是什麼時辰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奴婢記得約莫一炷香之前聽到了更夫敲竹梆子打落更的聲響。”
那現下約莫就應該是7點剛過一會。
李令婉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冬日天黑的早,約莫下午5點多的時候天就慢慢的黑了,現下更不用說,早就是黑透了。
她想了想,又轉過頭問小扇:“我記得我前幾日得了一塊洮河硯?你去尋了出來。”
“現下就要尋出來嗎?”小扇問。
李令婉點頭:“嗯。你現在就去尋出來,然後包了,隨我出一趟門。”
她覺得今晚她要是不將李惟元哄的不生她的氣了,那她肯定會睡不著。
小扇應了一聲,然後同小玉兩個人一起出門去旁邊做庫房的屋子裡尋那塊洮河硯去了。李令婉則是嘆了一口氣,在椅中坐了。
哄人也不簡單啊。白眉赤眼的去哄更加沒面子,所以她就打算拿著送這塊洮河硯做由頭,慢慢的去將李惟元哄過來。
不過心裡還是覺得很苦逼啊。她這到底都是做了什麼孽啊?明明自己先前也被李惟元給氣的牙癢癢,可現下還是得放下身段去哄他。
仰天長嘆一口氣,李令婉覺得她得認命。畢竟小命最重要。
等小扇和小玉尋了洮河硯回來,李令婉就吩咐小扇點了一盞燈籠,自己又拿了衣架上的大紅色撒花斗篷披了,又戴上了風帽,就手中拿著那塊洮河硯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