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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偌大的一個李府,說起來也都是親人,但她今天忽然卻發現她和李令婉是誰都指靠不上的。她左右是無所謂,但是不得不為李令婉好好的籌劃籌劃。而最重要的,就是要給李令婉早些定一個家世好的婆家,脫離了李家這個火坑。
李惟元出了落梅居的院門之後便只是沉默著。
除夕夜,園中廊下各處都掛滿了紅燈籠,瞧著紅彤彤的,很是喜慶。遠處還不曉得是哪家在放炮仗,砰的一聲一飛沖天,在半空中炸了一個火樹銀花。
李令婉一見,便拉著李惟元的胳膊,示意他往那邊看:“哥哥,快看,煙火。”
李惟元轉頭望了過去,就見一道寒光飛速升起,至半天中猛的迸開來,氤氳萬道霞光一般耀眼,但須臾即便煙消火滅,天地間復又黑暗一片。
他站在廊下看著,頭頂的燈籠被夜風吹的吱呀作響,燭火閃閃爍爍的灑在他臉上,看不分明他臉上現下到底是個什麼神情。
片刻之後,李令婉聽得他輕輕的聲音忽然和著這凜冽夜風一起響起:“婉婉,你想嫁人?”
李令婉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只是望著遠處還在不停放著的煙火,壓根就沒有看她一眼的意思。她簡直都要懷疑,方才這句話真的是李惟元問她的,還只是她的幻聽?
要只是她的幻聽,然後她還回答了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所以李令婉就求證似的問了一句:“哥哥,你剛剛在說什麼?”
就見李惟元也轉過頭來,目光極認真的看著她,慢慢的,仿似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問她一般:“婉婉,你想嫁人?”
李令婉心中瞭然。
想必是剛剛在落梅居里李惟元聽周氏提起過這事,他心中留意了,所以現下才會有此一問。
對著李惟元他是沒有什麼隱瞞的,所以她就搖了搖頭,笑道:“沒啊,我沒想嫁人啊。嫁人幹嘛啊?”
本來就是。嫁人幹嘛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公跟小妾和丫鬟睡去啊?氣也要氣瘋了。還不如往後自己一個人過,瀟灑著呢。
而一回答完,李令婉就詫異的看到李惟元笑了。很舒心的那種笑。
薄唇微微上揚,頭頂燈籠裡的燭光在他的眼中流轉,一剎那竟然讓他平日看著疏離冷漠的氣質都溫暖柔和了起來。
“好。”他眼底滿是細碎溫暖的笑意,看著她的目光柔和的跟春日的水一樣柔和,“哥哥這輩子也沒打算和誰成親,那這輩子我們兄妹兩個人就相依為命。你放心,哥哥會好好的照顧你一輩子,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你。”
李令婉就覺得心裡挺感動的,不過也挺愧疚的。
你說她當初幹嘛要給李惟元設定那樣一個冷心冷情,覺得兒女情長是極累贅的一個屬性呢?一輩子一個人孤獨終老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啊。
所以她就望著李惟元,極誠懇的說著:“哥哥,我是沒辦法。但你不一樣。往後你要是碰到一個很好的女子,那你就娶了吧。”
反正只要不是李令嬿就行,其他的她都覺得挺好的。
李惟元目光專注的看她,末了唇角微彎,伸手輕輕的拍了她的頭一下:“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令婉不曉得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哦了一聲,乖巧的被他牽著手慢慢的往前走。
次日去世安堂那裡請安,得知老太太身子有些不爽快,於是眾人都著急忙慌起來,趕忙的遣小廝去請了大夫過來看視。結果大夫說老太太這是吃多了油膩的東西,有些克化不了,他開幾帖藥讓丫鬟煎給老太太喝,再讓她這幾日吃些清淡的飲食就好了。眾人聽了,這才放下了心來。
李府好歹也算是大家門戶,結交的達官貴人也不少,正月裡自然是忙著走親訪友,也忙著情親友吃年酒,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