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婉發現她每次過來找李惟元的時候,他總是在看書,很努力的樣子。
李令婉就跑過去,在書案的另一邊站了,將攥著那塊白玉佩的右手平伸了過去,開啟手掌,笑著說:“哥哥,你看。”
李惟元就看了過去。
她瑩白如玉的手掌心裡託著一隻成色極好,一點瑕疵也沒有的白玉佩。不過在李惟元的眼中,兩相比較,他覺得李令婉的手比這塊白玉佩更白,更無瑕疵。
“這是做什麼?”他抬頭平靜的問她。
李令婉面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了:“哥哥,這塊白玉佩送給你。”
頓了頓,又接著說了一句:“就當是補給你的生辰禮物啊。”
月初李惟元過生日的時候她不曉得,過了兩天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她真是懊惱的要死。白白的浪費了這樣好的一個刷好感的機會。不過她當時手頭上也沒有什麼合適的東西送給他,可巧現下週氏給她的那一匣子東西里面有這麼一塊白玉佩,她就算借花獻佛了。
李惟元沒有接,面上表情和聲音都是淡淡的:“這塊白玉佩很貴重,你留著自己玩兒吧。”
李令婉額頭上一滴汗。
你都說了這個白玉佩很貴重了,那你還讓我留著玩兒?怎麼不叫我好好的收起來呢?
不過她內心吐槽,面上卻做了傷心的樣子出來,問著:“哥哥,你為什麼不收下我這塊白玉佩?你是怪我不記得你的生辰麼?好哥哥,我錯了。可是這塊白玉佩上面的蝴蝶結子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好的,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才打好這個蝴蝶結子的份上不生我的氣,收下這塊白玉佩,好不好?”
李惟元瞥了她一眼。
她今兒梳的是一對丫髻,也沒戴什麼首飾,不過兩邊各簪了一朵淺粉色的珠花而已。穿的也是淺粉色的衣裙,襯著她現下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倒很是楚楚可憐。
雖然李惟元明曉得她這幅樣子是裝出來的,可心中到底還是軟了。
他伸手接過了她手裡的玉佩,然後又從袖中掏了一件物事遞了過來。
李令婉探了探頭,就著他的手一看,見那是一隻木簪子。
看不出來是什麼木頭的,簪頭雕刻的是一對葉子,中間捧著一朵花的模樣。
“給你。生辰禮物。”
李惟元想來是第一次送人東西,所以很是有些不自在。耳尖上有些紅意不說,說出來的話也不自然。
李令婉眼尖的瞥見了他耳尖上的紅意,但她也沒有點破,反而是笑盈盈的接了:“謝謝哥哥。”
又將這簪子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然後讚歎著:“哥哥,這是你雕的啊?這朵桃花雕的可真好看。”
李惟元黑了臉。
其實他雕刻的不是桃花,是海棠花。
桃花輕薄,海棠嬌媚,在他的心中,李令婉就該是一朵嬌媚動人的海棠花。
但是沒有人教過他雕刻,這支木簪子也是他提前好幾日就一直在自己摸索著雕刻,雕壞了無數根才最後成了這一根。但是很顯然,還是雕刻的不夠好。
可是他身無長物,又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送李令婉的禮物。
想到這裡,李惟元不由的就覺得心下黯然。
想了想,他看著李令婉,很認真的就說著:“婉婉,等你以後生辰的時候,哥哥會送你更好的東西。”
他日我若有權有勢,但凡是這世間的任何東西,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會給你尋來。
李令婉還不曉得他的決心,她只是把玩著手裡的木簪子,笑著說:“我覺得哥哥送的這支木簪子就已經很好了啊。”
又伸手將木簪子遞了過去,再探頭過去,笑吟吟的就說著:“哥哥,來,幫我把這簪子簪在我的髮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