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老奴原是不打算對夫人您說的,怕您聽了生氣。只是現下說不得的也只能對您說了。夫人您試想想,現下不過才這麼樣,婉姨娘就敢對咱們姑娘說這樣的話,在咱們姑娘的面前擺身份,那往後不曉得背地裡還會對咱們姑娘和世子爺做些什麼呢。”
聶青娘猛的抬頭望著魏嬤嬤,只問著:“昨日她真的在妍兒面前這樣說?”
“自然是真的。”魏嬤嬤點了點頭,正色的說道,“老奴一個字都沒敢篡改。”
聶青娘只氣的胸腔裡的一顆心突突的跳個不住。她咬牙說著:“往日裡任由她兩面三刀也就罷了,我實在是懶待同她這樣的人爭論分辨什麼,只想著和信兒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也就罷了。可是沒想到她背地竟然是對妍兒說了這樣的話。妍兒這來了國公府才幾日的功夫,她就這般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不成,我絕不能讓她欺負我的女兒。”
“可不是這樣說呢。”魏嬤嬤忙在旁邊附和著,“夫人您是自恃身份,不想同她這樣的人爭論些什麼,可是人家不這樣想。不是老奴多嘴搬舌,咱們世子爺,只不過是生的文靜些,不喜弓箭喜愛讀書罷了,這原也沒什麼,可婉姨娘母女卻是得閒就在國公爺的面前說咱們世子爺性子軟弱,這三人成虎,說的多了,國公爺也就不待見咱們世子爺了。現下姑娘剛回來沒幾日,您心疼她,用著自己的體己給姑娘置辦了一些物件,可婉姨娘就這樣到國公爺的面前搬舌去了。若非是姑娘提醒,咱們一早兒的就去對國公爺說了這事,只怕在婉姨娘的那番攛掇下,國公爺指不定的就會來這裡跟您說這事呢。到時您和國公爺之間豈不是要大大的鬧一場?得益的不還是她婉姨娘?“
“不成。”聶青孃的手緊緊的攥住了手底下杏黃色的迎枕,“我是決不能讓她這樣欺負我的孩子的。”
魏嬤嬤見狀,曉得聶青娘這是真的惱怒了。於是她忙趁熱打鐵的說著:“可不是這樣呢。夫人,現下姑娘好好兒的回來與您團聚了,您一雙兒女都在您身邊,您這個做母親的,可得好好的護著他們兩個才是,哪能由得一個姨娘在姑娘和世子爺面前這樣囂張?所以您現下得放寬心,好好兒的養病。等病好了,您就去對國公爺說一說,將管家的權利從婉姨娘的手裡奪了回來。畢竟說到底您才是正室,她婉姨娘再有一個女兒給了寧王做侍妾,那她也只是個姨娘罷了,哪裡有姨娘當家理事的道理呢?”
魏嬤嬤巧舌如簧,只說的聶青娘原是死灰一樣的心瞬間沸騰如岩漿一般。
“對,魏嬤嬤你說的對。”聶青娘扭頭看她,眼神堅定,“我得快些將我的這病養好了,然後好好兒的護衛我的一雙兒女才是。妍兒是不必說了,前些年裡受了那樣多的苦,便是信兒,這些年裡我也就淨顧著自己傷心了,壓根就沒有顧得上去好好的照顧他,我得補償他們,好好兒的守護著他們。“
魏嬤嬤聞言,只歡喜的面上全都是笑容。
以往她也對聶青娘說過這樣的話,但聶青娘總是聽不進去的,日日夜夜只想著不幸失落的姑娘。可是現下不一樣了,聶青娘終於振作起來了。
魏嬤嬤一時就覺得,簡妍真的是福星啊,她一回來,什麼事情都朝著好的一面發展去了。
朝陽初上,九重宮闕之門次 首輔身死
周元正落馬的最直接原因是今科的會試。
科舉是選拔人才的途徑,哪個皇帝都是極其的重視的,容不得半點出錯。只是今科會試,最後放榜之時,卻被有心人發現,錄取的近三百名貢士中竟有約三分之一的人是曾受過周元正恩惠的門下弟子或是與他手中黨羽有關之人。
眾人譁然!於是這事勢必是要查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