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提了一壺熱水推門而入,四月則是手中端著圓形的填漆小托盤,上面放了一盅茶水。
四月剛將茶盅放在了簡妍手側的小几上,那邊白薇已經是手腳麻利的將壺裡的熱水倒進了銅盆裡,撇了一條幹淨的布巾到裡面,撈起來擰乾了,而後雙手遞給了簡妍。
簡妍伸手將布巾接了過來,然後開啟,不顧形象的將整個布巾都覆在了臉上。
在船上已是待了好幾日的了,人越發的煩悶了起來。這當會熱熱的布巾覆在臉上,只覺得清醒了不少。
這時便聽得四月的聲音在說著:“方才我和白薇姐姐出去燒水的功夫兒,聽見太太身旁的丫鬟說太太現下暈船暈的可厲害了,整個人都是躺在那裡起不來的,且是吃什麼吐什麼,連喝口水都要吐,可遭罪了。”
簡妍伸手將布巾從臉上拿了下來,遞給了一旁站著的白薇,吩咐著:“白薇,待會你跑一趟母親那裡,就說我也暈船,躺床上起不來,沒法服侍她左右,還請她見諒。”
簡太太包的這船雖說也不小,但船艙的空間到底有限,空氣不好,又是沒有怎麼坐過船的,難怪暈船了。
不過簡妍也是真心的不想去簡太太那裡。她不耐煩見自己,自己其實又何曾耐煩見她?倒巴不得長長遠遠的不見才好。
白薇答應了一聲,吩咐著四月將布巾掛在了架子上,再將銅盆裡的水倒到外面去,而後她便轉身去了簡太太那裡。
不過幾盞茶的功夫她就回來了,對簡妍說著:“太太躺在那裡很是沒精神,整個人都懨懨的,面如金紙,話都不想說的。奴婢對她說了您的話,她也只是擺了擺手就當回答了。倒是少爺記掛著您,一聽說您暈船就想來看看您,可太太不讓,讓他在她身邊待著,哪裡也不讓去。少爺無法,只能讓奴婢給您帶話,讓您好好的歇著。奴婢從太太那裡出來的時候,少爺身旁的清硯追了上前來,交給了奴婢這個,說是少爺讓轉交給您的。”
簡妍就著白薇的手一看,見那是一隻小小的荷葉式五彩小瓷罐,揭開了蓋子來看時,裡面是一罐子的鹽津梅子。拈了一顆放在口中,只酸得她雙眼都眯了起來。
不過胃裡的那點子不舒服卻全都沒有了。
於是她便招呼著白薇和四月:“你們過來嚐嚐這鹽津梅子。”
兩個人皆是沒有動。簡妍知道在她們的心中根深蒂固的有著尊卑的觀念,一時半會的也說不過來,於是索性便是自己動手從罐子裡拈了梅子,一人的口中塞了一顆。
而後她如願以償的看到白薇和四月兩個人也都被酸得皺眉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