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也知道,教導女兒繡藝的李師傅原是出自顧繡一脈。李師傅常說,這顧繡卻是以名畫為藍本的畫繡,是以女兒這幾日便著力研習了些名人書畫,也不過為的是想在繡藝上更進一層樓,不辜負了母親花費重金請了名師教導女兒的一番良苦用心。”
她這一番話卻是說的甚為巧妙。一來固然是明裡暗裡的澄清了自己不是為著好玩才去臨摹書畫的,二來則是又將這面上臨摹書畫的事拔高到了不辜負簡太太的一番良苦用心上面去。
她這馬屁拍的簡太太心中甚為受用,連帶著面上的神色都和緩了不少,說出來的話也不復先前那般冷漠了。
“這繡藝上面你固然是要用心,不過我瞧著你現下這繡工也是不錯的了,往後倒不必在這上面費太多的功夫。倒是舞藝方面你很應該用心些,前些日子教導你舞藝的張師父還曾對我說起,你現下的這舞跳的雖然是面上看著還好,但眼神總歸還是差些火候的。“
簡妍心裡就冷笑了一聲。
簡太太口中說的這個張師父,簡妍有一次曾旁敲側擊的問了一次,知道她原是專門教導院裡那些雛、妓歌舞的,後被簡太太重金聘了來教她歌舞。而張師父教導她的那些舞蹈,不說肢體要柔軟成柳枝似的,眼神兒還必須得柔情似水,勾魂攝魄,她如何能學得來?只怕這也不是什麼好人家女兒會學的舞蹈。
不過面上還是甚為恭順的答應了一聲:“是。母親的話女兒記住了。”
簡太太甚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又扭頭對著站在她旁側的沈媽媽說著:“都說是歌舞,歌舞,這歌倒是排在舞前面的。也罷,這張師父原也是歌舞都擅長的,明日你就對她說上一聲,讓她從明日起也開始教導妍姐兒學學唱歌罷。”
沈媽媽答應了一聲,隨即又恭維著:“妍姐兒的聲音婉轉清亮,倒和那二月出谷黃鶯似的。這樣的一管好聲音唱出來的歌聲,可不是連那夜鶯兒都比不上的?只怕任憑是什麼人聽了都會迷上的呢。”
簡妍覺得自己都已經無力吐槽了。
簡太太的這番心思要不要這麼明擺著放在臉面上呢?那趕明兒是不是還會請了人來專門教導她如何取悅男人呢?得虧她這是一早就穿越過來的,知道自己不是簡太太親生的,不然這簡太太打著母親這都是為你好的名號讓她學了這些,不定的最後把她賣了她還得替簡太太數錢呢。
而那邊簡清聽了,不由的就皺了眉說著:“妹妹怎麼說也是個大家閨秀,哪裡有去學歌舞的道理?沒的倒是和秦樓楚館裡的那些人一般。”
又轉頭對著簡妍說道:“你日常無事的時候學些琴棋書畫和女紅消遣消遣,打發時光也就是了,歌舞這些東西,你是不必學的。”
簡妍還來不及作答,就聽得簡太太高聲的斥叫了一聲:“混賬!你才多大,知道什麼是秦樓楚館了?是不是你在學堂的時候,跟著那一群不長進的同窗去逛過了?”
很顯然,簡太太的關注點並不在簡清說的這些話會讓簡妍起疑心上面,而是簡清的日常作風問題。
簡太太素來強勢,簡清的一切之事,上至在外結交了什麼朋友,下至今日穿的衣裳應該是什麼顏色的她都要插手來管上一管。平日裡也是她說什麼簡清就得聽什麼,極為的霸道。而簡清原就是個性子和軟的人,又是孝字當頭的,所以就日漸的在簡太太的面前唯唯諾諾起來了,絲毫不敢反抗。今日好不容易因著簡太太要簡妍學歌舞的事路見不平硬氣了一把,可也沒硬氣上兩秒,立時就被簡太太這一聲斷喝給吼的縮了縮脖子,小鵪鶉似的坐在那裡只是不安的搓著手,腆著笑臉解釋著:“沒有的事。娘,我哪裡敢去逛什麼秦樓楚館了?不過是素日同窗們在一處議論的時候我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罷了。真的,我可以向您發誓。”
簡太太卻還是氣得掙紅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