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能查出什麼不對來?我想著,既然他們已是將這賬面都抹平了,周大哥便是再查,那想來也是查不出什麼來的。既然如此,咱們索性不如換條路子去查。”
絨線鋪是簡家的產業之一,這鋪子裡的掌櫃是由趙媽媽的兒子孫旺財在做著,翠柳的哥哥錢來寶做著賬房先生,周林則是這鋪子裡的一個夥計。簡妍想扳倒了趙媽媽和翠柳,這個絨線鋪便是最佳的切入點了。
“依姑娘的意思,那應該換條什麼路子去查呢?”白薇也輕聲的問著。
簡妍望了一眼窗外,趙媽媽是人影都不見的,翠柳也還沒有回來。
“我聽周大哥提起過,說這絨線鋪裡的絲線往常都是孫旺財和錢來寶一起去江浙那邊販來的,只是上次的絲線卻是錢來寶一個人去江浙販了來。而自打那次之後,孫旺財就和錢來寶不對付,言語之中總是擠兌著他——這販絲線的事,若是低價收了來,卻是以一個高價報到了母親這裡來,中間的利潤可是極其豐厚的。我琢磨著,這些年孫旺財和錢來寶定然是從這中間撈取了不少的油水——旁的不說,周大哥不是說他們兩人都是在這城裡悄悄的置辦了一所好宅子?家裡丫鬟僕婦也都是盡有的,不過就是瞞著母親一個人罷了。而現下孫旺財之所以經常擠兌錢來寶,想來應該是他覺得錢來寶上次一個人去江浙那裡販絲線,撈到的油水不少,卻沒有拿出多少來與他平分,所以這才心裡總是有一個疙瘩,言語中就總是和他不對付。這幾日我也留意了下,往常翠柳對著趙媽媽可是極其恭敬的,趙媽媽和她在一起也是有說有笑,可現下兩個人見了面卻都是彼此冷著一張臉,半句話也不說,定然是因著孫旺財和錢來寶的緣故,兩家人彼此都有些看不順眼了。”
白薇仔細的聽著簡妍說話,想了想,依然還是不大明白,於是便問著:“姑娘的意思是要周大哥怎麼查呢?”
“我的意思是,這歷年來孫旺財和錢來寶去江浙販絲線,那也不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人去,定然是會帶了幾個夥計一塊兒去的,而想必分到這些夥計手上的油水也少,定然是會有心中不平的人。所以我便想著,不如讓周大哥從這些夥計身上下手。該花銀錢的時候讓周大哥不要手軟,盡從我這裡拿就是。務必要取得人證物證,將孫旺財和錢來寶一擊擊倒才是。”
只要將孫旺財和錢來寶在絨線鋪子裡牟利的事捅了出來,到時簡太太一怒,翠柳是不消說的了,哪怕趙媽媽再是她的陪嫁丫鬟,只怕也是會趕出簡宅裡去的。
白薇聽了,面上就有些遲疑之色。
“姑娘,您的那些銀錢,可是您日夜繡的物事拿出去換來的。這當會要是全使了,可不是”
簡太太雖然是在首飾穿戴上從來不會短缺了簡妍,可每個月給的月例銀子卻是很少。本來簡妍一個閨閣中的姑娘也是沒有什麼大的花銷,只是她若是想知道簡太太日常的一些資訊,勢必就得拿銀錢出來上下打點,籠絡人心,那這些月例銀子就是不夠的了。說不得就只能自己繡了一些物品,託了周林在外面悄悄的變賣換了銀錢來使。
“好鋼用在刀刃上,現下不用銀錢,可要留到什麼時候用呢?”簡妍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心疼,“銀錢要花在該花的地方,不然就只是一堆死物而已,放著都嫌佔地方。”
白薇也只好答應了:“是。姑娘的這些話我會讓人如實轉告給周大哥的。”
兩個人剛商議完這事,四月也拿了午膳過來。
照例又是三個素菜,半碗粳米飯,簡妍味如嚼蠟,只覺得嘴巴里都快要淡出鳥來了。
午膳之後簡妍和四月說了一席話,讓她沒事的時候多和簡太太房裡的那些小丫鬟走動走動,儘量的探聽下上房近期可有什麼大的動靜。
晚膳卻是白薇去廚房拿的,一進門簡妍就看到她面上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