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當會拆鄭洵的臺也是不厚道的,於是承影便悄悄的別過了頭去,不再看鄭洵在那一味的獻著殷勤。
而面對鄭洵這份突如其來的殷勤,程素衣顯然也是不大習慣的。
“鄭、鄭公子,客氣了,”她垂著頭,露出來一截細膩白皙的脖頸,低聲的說著,“鶯時姑娘有傷在身,我、我想陪著她。”
鄭洵哦了一聲,然後就忙忙的說著一旁的暗衛:“你們都傻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幫程姑娘的忙,趕緊揀個空房間,將鶯時姑娘搬過去?再有,你,對,就你,你去催催看,等大夫來了,立時就先給鶯時姑娘看看她身上的傷勢。”
眾位暗衛皆默然:我們都傻站在這裡看你對程姑娘獻殷勤啊鄭太常。
司馬宣則是一副委屈樣:不是說請了大夫來先給他看傷勢的嗎?怎麼這當會有了人家程姑娘就忘了他這個琅琊王了呢?
最後一干人等在鄭洵的指使下全都忙得團團轉,客棧中一時空前的熱鬧。
而對王雋而言,再熱鬧又如何?終究是比不上他懷中此時所抱的這個人。
她在,便一切都在;她快樂,便一切都快樂;她黯然,便一切都黯然。
從始至終,王雋就這麼一直將司馬玥抱在懷中,低頭看著她的睡顏。
司馬玥現下呼吸平穩,睡的較昨晚安穩多了。可即便是如此,王雋依然還是不敢離開她半步。
又是一夜悄然的過去。次日上午時分,王雋正閉目小憩,忽然就察覺到有溫熱的雙手在輕摸著他的臉頰。
他驀然的睜開雙眼,低下頭去,一眼就看到了司馬玥正雙眼亮晶晶的望著他。
“玥兒,”他喚著她,聲音中滿是欣喜,“你醒了?”
司馬玥的手輕輕的拂過他清雋的眉眼,笑著點了點頭,開口問他:“是不是嚇到你了?”
王雋不答,卻是猛然的收緊雙臂,緊緊的將她按在了自己的懷中,久久不願放開。
行動勝過於言語,司馬玥知道,王雋定然是被嚇到了。
這次換她過來安撫著王雋了,伸手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背,柔聲的說著:“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的嘛,不怕不怕啊。”
王雋聽了,一時又是覺得好笑,又是感動。不過剛剛那股子揪心的痛卻是被她這幾句話給說的好多了。
這時又聽得司馬玥在他懷裡弱弱的說了一聲:“王雋,我餓了。”
關在水牢裡都一日一夜沒吃東西,這出了水牢又是昏天黑地的睡了接近一日一夜,不餓才怪。
因為是剛剛才醒過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鼻音在內。軟軟的,糯糯的,上好的艾草糰子一般,還帶了那麼一股撒嬌的意味在內,叫王雋聽了,一顆心都快要軟化掉了。
於是他立時就答道:“好,你在床上坐著休息一會,我這就讓人去給你準備吃的。”
輕柔的將她靠在了床頭,拿了個軟和的枕頭給她墊在了腰間,王雋又將細心的給他掖好了被角,這才起身下床,打算去叫承影。
只是他一直盤腿坐在床上抱著司馬玥,猛然的起身下了床,只覺得兩條腿一僵,竟然是完全不聽使喚,眼見得整個人就要往前摔了下去。
好在他眼明手快的就抓住了床的欄杆,穩住了身子,這才堪堪的站住了,並沒有摔了下去。
但司馬玥還是嚇了一跳,忙掀開被子,跳過來就要去扶他,還連聲的問著:“王雋你怎麼了?”
雙腳仿似千萬根鋼針同時在刺一般的痠痛不已,而且他明明是用了很大的力,可還是覺得雙腳無力,幾乎什麼知覺都沒有。可看到司馬玥一臉焦急的望著他,他還是勉力的扯了個笑容出來,安慰著她:“我沒事。歇一會就好。”
司馬玥又不是個傻子,哪裡會聽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