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玥忽然吸了吸鼻子,笑道:“好香。王雋,是不是牆角的玉簪花開了?”
司馬玥的這處小院牆角里卻是栽種了一叢玉簪花的,花開之時清香宜人。
天光還未盡暗,依然隱約可見庭院各處。王雋抬頭順著窗子望了過去,只見牆角那處的玉簪花果然是開了,花葉青翠,花朵潔白如玉。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司馬玥,見她面上帶了微微的笑,偏著頭,正面向牆角玉簪花的方向。
玉簪花開了,冰姿雪魄,但是他的小公主卻看不見。
王雋只覺得心如刀絞,更加的攥緊了她的雙手,低聲的說著:“是,玉簪花開了。”
原就痠痛紅腫的雙眼此時又是一陣痠痛襲來,王雋低下頭,虔誠的親吻著司馬玥的手指尖。
“玥兒,”他滿是愧疚和自責的低聲說道,“都是我的錯,我寧願遭了這些罪的人是我,也不願你受一點點的傷害。”
司馬玥抬手,摸索著撫上了他的臉,而後微涼的手指尖在他清雋的眉眼間流連著,而後傾身過去,在他的唇上輕輕的親吻了一下。
“王雋,”她斂了面上的笑意,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也是低聲的說著,“不要自責,永遠都不要自責。眼瞎了沒有什麼關係,能平安的活著就已經夠了。只要我活著,我們就能一起去聽松濤雲霧,海浪卷岸,風聲鳥鳴。”
王雋的雙眼發紅,忍著沒有落淚,顫抖著唇輕柔的吻上了她的雙唇,而後低低的說道:“玥兒,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眼。朝霞晚景,星空滿天,沙鷗翔集,這世間但凡我能見到的所有東西,我都會一一的描述給你聽。”
司馬玥點頭,唇角笑意隱現,笑道:“好啊。這樣這輩子你可都逃離不開我身邊了。”
“不會,”王雋攬她入懷,輕柔的聲音中卻滿是堅決,“此生我的命都是你的。即便我死,我的魂魄都不會離開你身邊一步。”
司馬玥在他的懷中閉上了眼。
從此之後她的世界就全都是一片黑暗了。那些紅花綠葉,天藍雲白她是再也看不到了。可是沒有關係,縱然再是一片漆黑,她都相信,在往後的日子裡,王雋一定會給她的這片黑暗裡調和上繽紛無比的色彩。
接下來的日子裡過的很是安寧。
那日承影和鶯時見狀不對,踹開門衝進去的時候,鶯時也不慎被一枚有毒的細針給扎到了。不過那枚細針只是擦過她的胳膊,擦破了一塊皮而已,但就算是如此,鶯時也是中了劇毒不能動彈。但好在齊嘉年確實是解毒聖手,在他細心的調養下,鶯時終於是沒事了。
畢竟那枚細針只是擦破了她一塊皮而已,相對而言,她身體內的中的毒性比司馬玥小得多。
而鶯時自從體內的毒被解的差不多了,就又一直隨侍在司馬玥的身邊。
如王雋一般,她也是滿滿的自責,都恨不能挖出自己的一雙眼來給司馬玥替換,只求司馬玥能重新得見光明。而且她不僅僅是說說,還拉了齊嘉年過來,諮詢著到底能不能給司馬玥換一雙眼睛的事。
齊嘉年當時就給氣樂了,說著,若是能重換一雙眼就能得見光明的話,我那徒弟的雙眼早就挖出來了。
司馬玥這才得知,王雋竟然是私底下找了齊嘉年諮詢這樣的事。於是少不得的等王雋回來的時候她又是把王雋好一頓數落。
她數落的理由是,你知道我懶的啊。我寧願我自己瞎了,你日日的服侍我,那我也不願你瞎了,我日日的服侍你啊,所以以後你萬萬不可想這樣的事了。但實際上是她知道對於她眼瞎一事,王雋內心是極其自責,若是往後教他打聽出來真的能用換眼這樣的事來讓她重見光明,她敢肯定王雋一定會絲毫不猶豫的就挖了自己的雙眼出來給她。
那她還是一輩子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