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芪白。”他如是說,甚是簡潔明瞭。
司馬玥想起她上次武術課上爬樹取蘋果,手被劃破的那一次,王雋正是用這個桑芪白給她敷的手,結果第二日她手就完全好了。記得那時鶯時曾說過,這桑芪白是太原王氏一族不外傳的珍貴藥粉,傳說可生肌活骨,無論多大的創傷,用了這個都絕對不會留疤。
而現下王雋居然拿了出來給崔護,這樣看來他還是很大方的嘛。
只是沒想到崔護卻沒有伸手來接。
“多謝。”崔護一面舉起已經包紮好的右手示意給王雋看,一面很冷淡的就說著,“只是我不需要這個。”
司馬玥在後面急的真是恨不能直接踹他一腳啊。
這崔護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論起來他手上這傷怎麼都是因她而起的,所以絕對不能見著有這麼好的藥粉而不讓他用的道理啊。
而王雋見他不收,也不再強求,只是唇角微彎,似是在笑,但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
司馬玥一見他有將青瓷瓶收回去的意思,立時就上前兩步,劈手自他的手裡將青瓷瓶奪了下來。
而後她轉身,不由分說的直接將這個青瓷瓶塞到了崔護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裡。
“這個桑芪白很好用的,你回去用用看,管保明天你的手就會好。”說到這裡,她抬頭望著崔護,用很真誠的語氣說著,“真的,崔護,你相信我。”
她親身實踐過這個桑芪白的嘛,所以自然是可以打包票的了。
崔護望著她,見她雙眼亮晶晶的,其中滿是真誠和期冀。
他原本是不大想受王雋的這個人情的,可是現下,他看著司馬玥眼中的真誠和期冀,竟然就是鬼使神差般的點了點頭,然後握緊了手裡的青瓷瓶。
原本是觸手生涼的瓷器罷了,可是現下握在手掌中,卻是莫名的就是覺著很溫潤。
而王雋在旁側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就連剛剛唇角勉強扯出來的那一絲笑意也沒有了,目光也涼涼的。
崔護此時就低聲的在問著司馬玥,要不要他送她回去?
司馬玥摸了摸鼻子,開始扯謊。
“我想起來我皇祖母剛剛說有事找我的,我就先不回去了,你自己先回去吧。”
一面又問著他是怎麼來的。當得知他是騎馬來的時候,又是各種囑咐了一番他騎馬要小心,千萬不能再傷著了右手之類的。
崔護一一的應了,又低聲的囑咐了她幾聲小心之類的話。
與剛剛和王雋說話時的簡潔冷淡相比,此刻的崔護簡直都能算得上是個話嘮了,而且還是個語氣很溫情的話嘮。
而身在旁側見證了這一幕的王雋目光已經不能用涼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冷。
冷入骨髓的那種冷。
崔護向司馬玥交代好了一切,而後方才向王雋行了個禮,簡單的說了一句學生先告退了,然後便轉身走了。
王雋這次是連頭都沒有點,只是負手站在那裡,表情看起來有點高深莫測。
司馬玥則是望著崔護翻身上馬,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之中,而後方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出來。
在這過程中,王雋一直都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涼涼的望著司馬玥。
而等到司馬玥轉身過來想和他說話的時候,卻見他也不看她,直接抬腳就走了。
司馬玥急忙去追他。
只是他看起來走得不快,實際上卻是行步如飛,很快的就到了馬車旁,伸手撩開車簾,直接就頭一低進了馬車廂。
而且隨即還放下了馬車簾。
司馬玥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王雋這唱的是哪一齣。
正坐在車轅上的承影跟隨了王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