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小姨父羅大壯看了介紹信,濃眉舒展,忙道:
“趕緊上車,天黑了不好趕路,有什麼話等回去了再說。”
蘇白芷應了一聲,把包放車裡,坐上車。
牛車立刻就動起來,小姨父和一個老人坐前面。
小姨羅桂玲跟她一起坐後面。
西南小城,漫天的霞光照在灰撲撲的土道上,車子的影子緩緩移動。
蘇白芷從包裡拿出毛巾,把水壺裡的水倒了一些到毛巾上,擦掉臉上的藥水,露出白皙的面板。
羅桂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底驚訝,狐疑地問:“阿芷,之前你媽說來的是你姐,怎麼突然改口了?”
“你爺爺奶奶沒意見?”
咳,咳……
小姨父連咳了幾聲,好像在警告她這時別問。
蘇白芷輕抿唇,羅桂玲給她遞眼色,讓她別說話。
她點點頭,閉上眼睛假寐。
但趕車的大爺卻跟小姨父閒聊起來。
“大壯,我們村的棉花苗有點不對勁,一會兒回去,我們一起去看看。”
小姨父低聲應下,隨後他嘆口氣:“不止你們村,我們村負責的棉花地,苗葉子底下附了很多蟲卵,現在還不是最熱的時候,真到那時,怕灑藥水都來不及了。”
老大爺:“我們村的已經噴了一次藥,沒用,還越來越多。
咱們就靠這些棉花換糧食了,要是今年沒收成,明年得鬧饑荒。”
兩人還繼續聊著,一路聊到村口才停下。
蘇白芷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一大片的棉花苗晃動著,空氣中瀰漫著青草味。
不遠處的山,太陽落下一半。
橘紅的光傾洩下來,映紅了白牆。
白牆上用紅漆寫著字:勞動最光榮,為人民服務!
牛車在小姨家門前停下,但小姨父沒下車,送她們到了就讓大爺調轉了牛車,往村口的另外一個方向走。
羅桂玲拎著一個蛇皮袋,招呼她進門。
蘇白芷拿著包跟了進去。
幾間土房,院子很大,周圍被竹片扎的圍欄圍起來。
竹片上吊著苦瓜,西紅柿,青瓜。
小姨父是村支書,家裡堂屋的牆上貼著偉人頭像,頭像下的木桌上,放著一個灰白的陶瓷壺。
“阿芷,你快跟我說說怎麼回事?怎麼換成你來羅河村當知青了?”羅桂玲拿起陶瓷壺,給她倒了一碗水。
蘇白芷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省略了陳明月讓她吃芒果過敏,其他的都如實說了。
她看得出來,羅桂玲好像並不喜歡原主的媽媽。
“你是高中畢業吧?”羅桂玲聽完臉色變了變,但強壓下心底的怒火。
她心裡再怎麼生姐姐的氣,也不好對一個孩子發火。
蘇白芷點頭,默默喝水。
原主給羅桂玲的印象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按後世的說法就是嚴重社恐。
蘇白芷剛來,並不想讓她疑心,少說話挺好的。
羅桂玲輕舒一口氣,繼續道:“小學有給老師住的房子,到時你住那邊,有一個女老師跟你住一個屋,正好有個伴。”
“小姨家裡都是男孩子,不方便留你住,但你別怕,有事我肯定會管,放假就回小姨家吃飯。”
蘇白芷默默地點點頭,心裡其實也不想住羅家。
像小姨說的,一屋子男孩子,確實不方便。
小姨結婚後生了三個兒子,表哥念高中,兩個表弟還念小學。
羅桂玲帶她到裡屋的一間房:
“這是你表哥的房間,今晚你暫時住這裡,他去城裡念高中,週末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