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坐臥不安地去墓園裡上了香。
出來後追著顧硯的車尾氣回老宅。
到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顧硯正準備離開。
不過譚婉卻用心良苦地故意打發顧榕去纏住顧硯,叫顧榕陪著親哥哥一起吃午餐。
顧榕漂亮的圓眸立刻閃爍起光芒。
他從小痴傻愚笨所以一直被父母養在家裡,除了管家和固定的幾位老師之外,顧榕甚少見過外人,五歲之前只有哥哥會抽時間陪他玩,但五歲以後,哥哥就很少和自已說話了。
今天能見到顧硯回家,也是極開心的。
就算譚婉不說,他也會想求著顧硯留下來,和他吃一頓飯也好,一頓飯也足夠了。
他美滋滋地一溜煙跑到大門口抱住顧硯的手臂,低聲下氣地小心打量著顧硯,請求他說:「…吃午飯?」
可是顧硯拒絕了他,並撥開了他的手臂。
顧榕怔愣在原地,委屈地用手指絞起身上單薄的襯衫布料,語氣裡帶了一點的哭腔:「…我,想哥哥。」
顧硯腳步突然頓住。
顧榕的哭聲讓他無端地想起來沈矜年,突如其來的易感期時也是這樣地帶著哭腔,給他叫顧硯哥哥。
顧榕立刻小跑上前,邊跑邊擦眼角搖搖欲墜的淚珠,用那雙和沈矜年一模一樣的澄澈圓眸仰望著他:「求你,好不好。」
「我好多年,沒見過哥哥。」
「還有禮物。」
顧榕的掌心裡抓著一個小小的殘破的跳蛙玩具,顧硯隱約有些印象,那是在他不知道真相之前送給顧榕的四歲生日禮物。
顧榕天生蠢笨,譚婉為了讓他笨鳥先飛從來不允許玩玩具看電視,而他送的跳蛙則是顧榕從小時候唯一的玩具,沒想到顧榕還收藏至今。
顧硯攥緊的拳頭還是鬆弛下來。
顧榕趁機挽住顧硯的手臂破涕為笑,開心到整個人身上都盪起暖黃色的光暈,代替太陽驅散深宅裡沉重的陰霾。
他笑著比了兩個手指:「耶斯!」
顧硯抽出了手臂。
不過這次的動作輕柔得多,也沒有讓顧榕察覺到絲毫的不安。
小太陽依舊活蹦亂跳地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
譚婉立刻綻放出個笑容,快步迎上前摟住顧榕的肩膀誇獎道:「還是我的榕榕最厲害,三言兩語就能讓你顧硯哥哥迴心轉意。」
譚婉雖然是哄顧榕順便說給顧城徵聽。
但是顧硯卻聽得格外不舒服。
顧城徵也沒想到顧榕能留下顧硯,勉為其難地給了顧榕一個好臉色。
顧榕喜不勝收。
時隔多年,一家人重聚在同張桌子上吃飯。
顧城徵似乎是真的高興,還給顧硯啟了一瓶酒,親自給兒子倒了一杯。
由傭人送到了顧硯跟前。
顧城徵說:「這是你母親在你周歲禮上親手封的酒,我一直藏在保險櫃裡沒有取出來,今天你回家給你拿出來慶祝。」
顧硯突然擰起眉,多看了那酒一眼。
母親去世後家顧家就搬了家翻了天,他身上沒有任何母親的遺物,也不曾知曉母親留有遺物。
所以見到那酒上龍飛鳳舞的簽名時,他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顧硯接下了。
酒是好酒,裡面也沒有藥。
裡面有的僅是母親的於孩子的深情,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灼得他胃裡生疼。
一杯下肚,感情的濃烈大於酒精。
顧硯的眼神有些朦朧。
顧榕碰了碰顧硯的手背,偷偷耳語著提醒他:「不要喝,不舒服。」
爸爸工作時就很喜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