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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後來曾忱也懷疑,她對容起雲動心,或許也算因果輪迴。
提示開始登機的聲音, 打斷了她的思緒。曾忱把帽沿抬起來,露出她一雙清澈的眼。
離開這裡真好啊。
曾忱抱著骨灰盒,坐上飛機。她手機早關了機,從北城機場落地江城機場,花了兩個小時。
從機場出來,有計程車司機在攬客。曾忱和其中一個師傅談妥,送她回至平區。
付錢的時候需要支付寶,開啟手機,才發現又有好多條訊息,大多來自江嶽。曾忱猶豫了一秒,要不要把他拉黑算了?
司機把二維碼遞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曾忱掃碼付錢,“謝謝。”
江城的房子也是租的,舊房子,租金不高,靠著江。因為是舊房子,條件並不算很好,但是很溫馨。
曾忱離開的時候,本來要退了這房子。房東奶奶說,沒事兒,給你留著吧,等你想回來住了,再回來住。
曾忱從包裡拿出鑰匙,開啟門,一切如舊。曾忱把骨灰盒放在桌上,拉開窗簾,開啟窗戶,深吸一口氣。
而後折返室內,對著骨灰盒輕聲開口:“媽媽,我帶你回江城了。”
房子面積也不大,她的聲音落下來,輕飄飄的。
四處也很安靜,只有她的聲音。
林靜永遠也沒辦法回答她了。
她聯絡好了江城的墓地,今天天色不早,明天才能過去。
這邊她住了三年,該有的都有,什麼也不缺。
晚飯是點的外賣,吃飯的時候,她準備了兩副碗筷。等到江城的夜落下來,溫柔而恬靜。
可惜這種溫柔而恬靜的日子沒過多久。
江嶽從北城趕來了江城。他是一年前認識曾忱的,在一個攝影展上。江嶽知道她在江城的住處,他本是去她北城的住處找她,結果撲了個空。曾忱說一週後,結果三天就走了。
江嶽又氣得冒火,一路風塵僕僕趕到江城。
他下飛機的時候,剛巧和容起雲撞個正著。
容起雲已經上了車,隔著緩緩上升的車窗玻璃,和他打了個照面。容起雲目光不曾停留,從他身邊掠過。而後車窗升上來,什麼都擋住了。
江嶽看著他的車尾漸遠,心中更是憤憤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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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爺子的傷說重不重,並不危及生命;說輕也不輕,日後對生活多少有些影響。
一大家子聚在醫院裡,老爺子本就覺得丟人,看著他們這麼多人過來,心情更加不好。
“你們這是做什麼?又不是哭喪!個個這種難看錶情!做給誰看!我又不是死了!都給我高興一點!該忙的都忙去吧。”一番中氣十足的話下來,又忍不住咳嗽。
趕走了所有人,最後只剩下一個容起雲。
容起雲臉皮厚極,又不聽話,雖然是他一手帶大,但自己太有主見,老爺子常常覺得頭疼。
他兀自坐著削蘋果,果皮未斷,容起雲神情得意,遞給老爺子。
“吃口蘋果,壓壓驚。”
老爺子看他一副沒正形的樣子就來氣,三十二歲的人了,還是這樣子,身邊也沒個貼心的人。
老爺子將他從頭到腳一番打量,又忍不住說教:“你啊你,老二,我這也是老生常談了,你自己明白,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說你,沒個著落,跟個沒根的飄萍似的……”
容起雲回嘴:“根不是在容家嗎?”
老爺子抬手要抓手杖打他,被他一把按住。老爺子從前並不常說教,但到底是年紀上來了,人對蒼老和死亡似乎有所感知,因而變得怯弱、不安以及柔和。
那根手杖被老二按住,他已經沒力氣再掙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