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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忱退開一步, 聲音有些許尷尬:“謝謝學長。”
顧洛生看著她,忽而又笑,“你可以不叫我學長的, 阿忱。”
曾忱只覺得太陽穴又突突地跳起來,她剛掛了容起雲電話, 他應該就在附近了。曾忱自認為還是有職業操守,於是又退了一大步, 微笑開口:“還是不了, 我先走了。”
她揮手告別, 轉身走入街道。顧洛生看著她的背影, 依稀記起幾年之前的事。一晃眼,都長成大姑娘了。
顧洛生視線一轉, 望見角落裡的容起雲。他眼神微暗了暗,只見曾忱大步跑過去,開啟了車門, 而後車子揚長而去。
楚西泠目睹全過程, 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勸顧洛生:“學長, 額, 曾忱她現在……額嗯……”
她又不知該怎麼解釋。
顧洛生似乎並不關心, 直說:“沒關係, 我明白。”
楚西泠乾笑了兩聲:“好,好, 那你是要和我一起吃飯?還是?”
顧洛生搖頭:“還是不了,我還有點事,你自己去吧。下次我一定請你吃飯。”
楚西泠同他道別:“好的,那學長再見。”
楚西泠並不知道顧洛生和曾忱之間短暫的那一段情,她還矇在鼓裡, 只覺得顧洛生對曾忱有意。可惜容起雲已經先一步。
楚西泠搖搖頭,逗弄懷裡的楚望:“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咯。”
曾忱上車,繫好安全帶,對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閉口不提。只問:“在哪兒見?”
容起雲似乎心情不佳,聲音都繃著:“嵐山。”
他目光落在前方,兀自堅持了幾分鐘,還是酸溜溜地開口:“你沒有什麼和我說的嗎?”
曾忱對上他的視線,眼底無波無瀾地搖頭:“沒有。”
容起雲聽她這話,心裡又掉了一截。
好一個沒有。
他無聲冷笑。
曾忱不想拐彎抹角,直白提問:“怎麼了?”
容起雲憋不住,“沒什麼,不過是恰好目睹了你和顧總依依惜別。”
容起雲顯然也認出了顧洛生,他不知道曾忱和顧洛生是怎麼認識的,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三年,山山海海,隔了太多。
曾忱絲毫沒有被質問的覺悟,反而笑起來,“容起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真有你的。”
她說話間,風輕雲淡。
容起雲只覺得火氣在往上冒,他倏然剎車,曾忱被慣性往前一甩。手腕被容起雲一把抓住,而後他傾身上來。
靠得好近,曾忱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的憤怒。
憤怒摻雜著欲/望,湊近她眼前。而後憤怒一點點消退,欲/望也迴歸平靜。
容起雲回身,一言不發,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他為曾忱那一雙古井無波的眼而心涼。
甚至他扣在她手腕的指尖,也感受到了她好無變化的心跳。
從前無論如何,她多少會有些反應。
如今,竟然這樣的……平靜。
要怎麼樣,才能對著一個男人這樣平靜。
容起雲不去想背後的答案,他選擇自欺欺人,退回安全距離。
不知道過去幾個紅綠燈,曾忱才聽見容起雲說:“嵐山你很久沒來了吧,變化挺大的。”
曾忱歪頭看窗外:“哦。”
二人天地,寂靜無聲。
車停在嵐山的門口,侍應生迎上來:“先生,小姐,裡面請。”
容起雲預訂了包廂,為她拉開椅子,“楊律師可能要晚一點到。他是很有能力的,我已經和他詳細談過,你可以放心。”
曾忱嗯了聲,再沒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