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榛,你那是什麼語氣,好好說話。」
顧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股斥責。
路以檸一張溫婉嫻靜的臉在月色的映襯下泛著白,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可那隻手卻緊緊地攥著肩膀上的盒繩。
顧銘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顧以榛,「你給我坐回到飯桌上去。」
然後他的目光落到路以檸的身上,也發現了她一身濕漉漉的模樣。
他沒多問什麼,只是語氣明顯比剛才要緩和些,溫聲囑咐道:「阿檸,先上樓去換身衣服,待會下來吃飯。」
路以檸乖巧點頭,「好的,爸爸。」
她邁起腳步向門口方向走去。
顧以榛坐在餐桌上,看著她上樓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
路以檸回到自己的房間,這裡的陳設和一年前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如初。
看樣子也是時常有人來打掃。
她鬆開盒繩,將大提琴輕輕地放在一旁。
然後才想起自己的另一隻手裡還攥著那根棒棒糖。
她盯著看了幾眼,從書桌上找出了一個空盒子,將棒棒糖放了進去。
五分鐘後,路以檸換好衣服走下一樓。
她坐到了飯桌上的右邊,對面坐著顧以榛,
旁邊的主位是顧銘。
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是周叔的老婆周姨做的,她是顧家的保姆。
兩夫妻負責照顧一家人的生活起居。
人齊後,三人開始動筷吃飯。
期間飯桌上的氣氛很是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飯後。
周姨將一碗薑茶遞到路以檸的面前。
她一臉的和藹,語氣充滿關懷:「小姐,先喝杯薑茶驅驅寒,待會我再拿點感冒藥給你。」
路以檸雙手接過,碗壁上傳來的熱度讓她一直冰涼的手一下子就變暖了些。
她沖周姨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眼眸清澈明亮,「謝謝周姨。」
「不客氣。」周姨笑著走開。
顧銘看著她喝了一口薑茶,才開始說話:「今晚都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吃完早餐後,我們去一趟墓園。」
明天是路清菡的忌日。
路以檸喝著薑茶的動作頓了頓,上升的熱氣掩蓋住了她眼底的神色,像覆了一層朦朦朧朧的薄霧。
剛才吃飯時候沉默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默了。
顧以榛突然動作很大地拉開桌子,一言不發地走上二樓。
腳步聲踏在木製的樓梯上,格外地響亮,像是故意地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路以檸將手裡的薑茶緩緩放下,嘴唇緊抿著。
顧銘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撫著;「別理他,你記得把薑茶喝完。」
然後他起身也準備上樓。
女生細弱又帶著沙啞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爸爸,我……」
「阿檸。」顧銘叫住了她的名字,但是沒有轉身。
「你能回來,爸爸很高興。」
「別想太多了,早點睡吧。」
……
深夜。
外面的世界寂靜無聲,可顧家二樓的一間臥室裡卻由暗變明,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路以檸是被咳醒的,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摸床頭櫃,卻怎麼也摸不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於是她開啟了燈,才發現自己的床頭櫃上空空如也,並沒有放置水杯。
她暈乎乎的腦袋有一瞬間的清醒。
怎麼忘了,她現在已經不在美國。
路以檸重新躺回到床上,又咳了幾聲,聲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