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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抽出來。
金屬的觸感,冰冰涼涼。
這是一架殲-20的拼裝模型,是魏郯剛畢業那年帶回來給她玩的。
她挺喜歡,就放在床頭。
陸時語側臥著,屈著手肘,把飛機模型放在枕頭上,一眨不眨地看著,直到眼皮沉重地再也抬不起來。
魏郯到家時,天邊才微微露出點亮光,整個屋子裡靜悄悄的。
看著玄關櫃子上放著的鑰匙,他知道陸時語今天不是大夜班。強壓著心中的思念,他沒有著急去臥室,而是站在門口等身上的寒氣都散盡,才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寬大的四柱公主床上,陸時語眉頭微蹙地縮在被子裡,睡得不怎麼安穩。
他坐在床邊,將她鬢邊的碎髮攏在耳後,露出清晰的眉眼。
睡夢中的陸時語受到打擾,哼哼一聲,躲了躲。
魏郯發現她懷裡似乎抱著什麼東西。
他輕輕掀開被角。
是殲-20模型。
還帶著她暖暖的體溫。
緊接著,他看到了她藏在被子裡,整個手掌都纏著繃帶的右手。
魏郯感覺心肝脾肺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處。
睡得迷迷糊糊的陸時語隱隱聞到熟悉的味道,她像小狗狗似的,一拱一拱地朝那個味道蹭過去,手指尖碰到一個觸感奇怪的東西。
硬朗溫熱,表面光滑,像是鐵包了絲絨般。
是……手臂?
她費力地睜開眼,昏暗中有一團人形的影子。
陸時語下意識就要尖叫,卻被柔軟的東西堵住了嘴。
鼻息間纏繞著令人心安的獨屬於他的氣息,混合著風塵僕僕的味道。
陸時語一愣,微微睜大了眼。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男人招呼都不打,從天而降突然出現。
緊繃的神經和身體放鬆下來,下一瞬,眼角卻溼了。
他們有多久沒見了?
128天,3072個小時。
男人吐息間的熱氣烘著她,“別叫,否則我摸了。”
嗓音低沉柔軟略帶疲憊,可說出來的話卻輕佻至極。
陸時語心裡的無名火騰地就竄起來,她開始用力掙扎。可是,她用多大力魏郯就用多大力,而且還能控制著力道不弄疼她。
兩人誰也不說話,較勁似的糾纏在一處。
最後,魏郯動作強勢又溫柔地將她雙手舉過頭頂,雙腿鎖住了她的關節,整個人像巨石一樣,將她牢牢釘住動彈不得。
陸時語只能像尾被擱淺的魚兒,嘴唇微嘟,喘了兩下,放棄了徒勞的掙扎。
“你怎麼這麼討厭。”她大聲道,眼睛裡有幾分冷淡,有幾分委屈。
“好,我討厭。小語,你別生氣。”魏郯滿是愧意地將她抱緊。
陸時語捂著耳朵,閉著眼,擺出一副“不聽不看”的態度來,幼稚地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一隻大手掐住她的下巴,男人的吻不由分說地落了下來。
看似強勢的、充滿攻擊性的吻,帶著不易察覺的忐忑和脆弱。她越是反抗,魏郯吻得越深,直到她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他才變得溫柔。
陸時語微微睜開眼,看到男人緊闔的雙眼,濃黑的眼睫簌簌顫抖,只覺又愛又恨。
“嘶”的一聲,纏綿的吻驀地結束,魏郯嘴裡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
緊緊箍著她的兩條鐵臂一鬆,陸時語想也沒想,一巴掌不輕不重地呼了出去。
隨著一聲脆響,小巴掌落在魏郯左邊面頰。
打完了,陸時語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有點後悔又有點心疼,可是想到這幾年,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