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日喜歡打打鬧鬧的戰友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安靜地抽菸。飛行員也是人,雖然全員透過這次訓練考核,但是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巨大心理壓力下,人很疲憊,只想抽根菸靜一靜。
魏郯也不例外。
接過大劉遞過來的煙,他找個靠牆的角落坐下,閉上眼。
緊張的神經倏地鬆懈下來,滿腦子都是陸時語。
他想她了。
很想。
想她順滑如絲綢的黑髮,身上淡淡的甜香,以及清澈明亮沒有半點陰霾的眸子。
想她微涼的指尖像彈鋼琴一樣滑過他的肌膚,那浸入骨子裡的觸感,讓他覺得她彷彿就在身邊。
朦朦朧朧中,他彷彿看到她笑盈盈地和他撒嬌,一忽兒,場景一變,他又看到她委屈巴巴地掉金豆子。
他猛地睜眼,心臟的位置驟然發緊。
明天就要返回基地,手機已經發下來了,他隨手將抽了一半的香菸塞給大劉,快步往門口走。
大劉一臉懵逼地看著手裡的半根菸,衝著魏郯的背影高聲道:“魏哥,你這抽了一半又還給我是幾個意思?我是你垃圾桶啊?”
這個小插曲將休息室內略沉悶的氣氛瞬間打破,大家鬨笑起來。然後紛紛說起自己改出操作那幾秒的緊張心情。
“飛機動態那個強烈啊,我他媽以為自己騎在一頭公牛身上。”
“我的媽,老子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度秒如年。”
“落地時,我簡直有一種渡劫昇天的錯覺。”
…
魏郯打來第一通電話時,正在睡覺的陸時語看也沒看直接壓掉。他沒再繼續打,他知道她工作起來簡直像旋轉的陀螺一樣,忙個不停。
於是改發訊息,她也沒回。
這是第一次。平時如果陸時語實在沒時間,她會花個幾秒鐘給他發個簡短的訊息,表示自己在忙,大概多久能忙完。
但,今天他發出的訊息彷彿石沉大海。
陸時語不想因為自己又是感冒又是受傷的樣子讓爸媽擔心,索性沒回陸家小院,就在出租房裡睡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起床,才發現手機被鋪天蓋地的簡訊和未接來電刷爆了。
她心尖一顫。
長髮散亂地垂著,髮梢掃過冰涼的手機螢幕。心裡沒有像從前一樣一看到他的來電就興奮和迫不及待。
她給他回了簡訊,連標點符號都沒有,就三個字:【我很好】
幾乎是下一秒,魏郯就將電話打過來了。
“你任務結束了?”她輕輕地說。
安靜了幾秒,魏郯叫了她一聲,“寶貝兒。”
聲線低磁,語氣柔軟,熟悉的讓人鼻尖發酸,“吃晚飯了嗎?”
“一會兒吃。”
“今天很忙?”
“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