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郯輕輕吻著她發燙的眼皮和溼潤的睫毛,極盡憐惜。
星期六下了晚自習,魏郯對陸時語說:“明天週日,帶你去個地方。”
最後兩個月,為了給學生減輕壓力,附中將高三年級每週休息半天改為一天。
“去哪兒?”她問。
魏郯不答反問,“反正不會把你賣了,去不去?”
陸時語沒有猶豫,連忙點頭,“去!”
週末早上,本來想睡個懶覺的陸時語,被生物鐘早早叫起來。從前週末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自從高三以來,再也沒睡過懶覺了。
她給魏郯發了個資訊。他只說帶她出去,沒說去哪兒,也沒說時間,只讓她起床後通知他。
【吃炒肝嗎?】魏郯幾乎是秒回。
【吃。】
【那我在‘姚記’等你,不著急,你慢慢來。】
雖然他這麼說,陸時語怕他等著急,飛速洗漱,只在換衣服的時候小小地糾結了一會兒。
這一年,她幾乎沒怎麼穿過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魏郯要帶她去哪兒,她還是穿了比較方便的撞色休閒t恤,下面則臭美地搭了一條白色高腰百褶裙褲,腳上蹬了一雙嶄新的小黑皮鞋。
週日的清晨,大家都在睡懶覺沒起,早餐店裡的人比工作日要少很多。
魏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掛著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麼。陸時語一進店就看到他了,她站在陽光裡,眉眼彎彎朝他揮了揮手。
魏郯突然有點恍惚的不真實感。
覺得這一刻像是夢境,下一秒,小姑娘就會消失不見。
直到陸時語走過來,居高臨下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想什麼呢?我給你打招呼,你都不理我。”
魏郯哦了一聲,“沒什麼,我去點餐,你吃什麼。”
“炒肝和兩個雪菜香乾包子。”
‘姚記’是家開了快20年的老字號,做的都是街坊生意。據蘇亦說,姐弟倆還在她肚子裡的時候,就特別愛吃他家的炒肝。
炒肝是用豬的肝臟,大腸為主料,用澱粉勾芡做成。和豆汁一樣,很多人並不能一下子接受這個味道。但對於打小就吃著這些長大的人,卻是和龍肝鳳髓一樣的美味。
湯汁油亮醬紅,肝香腸肥的炒肝一上桌,就勾起了陸時語的食慾。她昨晚吃得少,這會兒真餓了,吃得頭都不抬。
魏郯好笑地看著她,將自己還沒動的炒肝,又分了一半給她。陸時語咬著雪白軟糯的包子皮,“你怎麼不吃?”
“你不是喜歡吃嗎?”魏郯咬了一口肉包,“我夠了。”
雖然他時常毒舌,讓人恨得牙癢癢。但不得不承認,魏郯骨子裡是個很細心很體貼的暖男。
而且,還不是中央空調型的暖男。
兩人吃了頓飽飽的早飯,站在馬路上,魏郯攔了輛車。他和司機報了目的地,陸時語才知道原來他們要去遊樂場。
遊樂場幾乎年年來,可陸時語還是很期待,一路上像個小鸚鵡一樣,嘰嘰喳喳。
他們買的是套票,所有專案任意玩。進了遊樂場,魏郯讓她選,陸時語選了個跳樓機。
跳樓機如利箭般激射而出的那一瞬間,陸時語的呼吸幾乎都驟然停滯。
身體被安全座椅緊緊束縛,四周都是男男女女的尖叫聲。
她以前玩這個從來不會尖叫,但今天她下意識地不停喊著身旁人的名字。
“魏郯。”
“魏郯。”
“魏郯。”
她的聲音由小變大,喊到最後,差點破音。
“我在呢。”魏郯在她的右側應聲,聲音裡帶著淺淺的笑。
明亮天光下,少年額前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