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將李姨留下,轉身站到了門外。
以防萬一,李姨手上的手銬還沒有解開。
見劉夫人走近,李姨立馬就靠了過來,兩手緊緊拽住劉夫人。
“夫人,是我錯了,我該死,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是我糊塗啊……但是我真的不能被抓啊,我兒子還在家裡等著我,我被抓了沒人照顧他了……”
“夫人您行行好,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今後一定不會再對少爺不利。我保證我保證!”李姨說著,將手舉過頭頂就要發誓。
劉夫人卻甩開了李姨的手,冷冷開口,“為什麼要幫著大房那邊害承書?你難道忘了十年前是誰救的你們一家?”
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見劉夫人沒有絲毫要放過她的意思,李姨朝天大笑,“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
思緒回到十多年前,李姨第一次來到劉家。
那時的她剛和丈夫離婚,丈夫帶走了已經上了大學的大兒子,將還在喝奶粉、沒有任何獨立能力的小兒子留給了她。
她帶著小兒子獨自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謀生。
她沒上過學,沒什麼本事,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又因為拖著個小孩,工廠也不願意要她。
從家裡帶出來的唯一一罐奶粉也見底了,小兒子餓了哭得厲害。
那天李姨揹著小兒子照例在外面碰著運氣,外面突然下起大雨,李姨只好抱著小兒子在附近的大商場裡避雨。
渾身狼狽極了。
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停在她面前。
可能是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從未見過她這樣活得狼狽的人吧。
男孩有些好奇的盯著她,又望向他她懷裡的小兒子。
隨即走過來一個氣勢洶洶穿著華麗的女人,一把拉過了眼前的男孩,“承書,大伯母不是說了不要到處亂跑嗎?”
那個女人順著男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只感到非常的不適,女人的目光實在太過犀利。
果然,女人開口,“保安呢?這商場的保安呢?這種乞丐怎麼還放進來了,要是嚇到我們家小孩怎麼辦!”
乞丐?
女人的話猶如利刃狠狠刺進她心裡。
望著懷裡衣物破舊,還有些沾溼的兒子,又望向被那個華麗女人攔在身後的穿著名牌新款衣服鞋子的小男孩。
她那一瞬間只覺得這世間是真的不公。
……
是啊?為什麼呢?
明明是大房給她的羞辱。
當年最後又還是劉夫人出來替她解的圍,將她帶了回去,給了她一份體面又方便的工作。
她自然是感激了劉夫人很久的,可她也踏踏實實照顧了劉承書十多年作為回報不是嗎?
她的孩子畢業了,需要一份好的工作。
只要劉夫人鬆鬆口,讓她兒子進公司,她不貪心,也不需要什麼太高的職位,只用安排一個收入相對高一點,比較輕鬆的管理層就行。
“可夫人您為什麼就是不答應呢!”李姨臉上已經出現了猙狂,放聲大笑。
“說白了就還是看不上我,即便是勤勤懇懇照顧了你那殘廢兒子十多年,你照樣還是看不上我這種人,就是不想給我們翻身的機會!”
門外的警員沒有走遠,見李姨開始狂躁,急忙進來控制住人。
李姨已經完全陷入了魔怔,破罐子破摔。
憑什麼劉家的小孩生來尊貴,而她的孩子卻要受那麼多的苦。
要苦那就一起苦吧,她的兒子不好,劉承書也別好!
病態的心理從在商場第一次見面時就悄悄紮根在李姨心底,一想到當時自己的落魄和劉家一家子的光鮮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