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柳便有些困惑:自己的這份焦躁,有多少和仁王相關?
百分之……幾?
他晚上在常去的那傢俱樂部見到了仁王。
超過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是,仁王本來就是來找他的。
柳算出了這一點,心情有些微妙。
「你怎麼來了?」他象徵性地問道。
仁王轉動著手裡的球拍:「想來就來了,有什麼為什麼的。」
柳點了點頭,走到一邊按部就班地開啟網球袋,壓腿,繫鞋帶。
仁王就靠在球場的鐵絲網上看著他,一直到他站起來準備去開發球機的時候才開口道:「說點什麼吧,柳。」
「?」柳回過頭,對上仁王的視線。
不能說是陰沉著臉,那傢伙面上甚至還帶著慣有的看上去帶一點惡意的笑。但柳能覺察出仁王心情很糟糕。理由……還用說嗎?
這樣的表情讓柳有些為難起來。
說點什麼……能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幾米的距離相對無言了一段時間。
看著柳一如既往的淡然神色,仁王突然就笑了。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的笑場很不合時宜,便在柳奇怪的目光裡側過頭輕咳了兩聲。
回過頭,仁王沒頭沒尾地道:「參謀,有機會我們倆試試雙打如何?」
「……你確定?」
「不行嗎?」仁王右手伸到身後去摸自己的小辮子,「總和比呂士搭檔,我也會審美疲勞的啊。」
柳沉默了半晌:「我們組過雙打。」
「不是那種啊。」仁王無奈地笑了笑,「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的。……不是那種為了讓別人收集不到我們的資料而隨機打亂的組合。」
柳抿了抿唇沒有答話。
仁王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便眨了眨眼撥出一口氣。
他若無其事地彎下腰撿起自己的網球袋,對著柳揮了揮手:「算了,當我沒說吧。那麼,開學再見了,參謀」
微弓著背甩著小辮子的背影在柳的視線中漸漸變小然後消失在俱樂部的拐角。
柳握緊了自己的球拍,抿了抿唇,突然有些難過起來。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柳生在明知道自己的基礎未必能在網球部站穩的情況下還是中途退社加入了網球部——有些人的邀請真的很難拒絕。
但他覺得,仁王是可以單打的。
欺詐師的能力沒有極限。
他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縱容這個人固有的任性。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柳沒再和仁王有過多的接觸了。
他們本來就不同班。
仁王下課是會到處亂跑沒錯,但亂跑的地點一般是柳生的附近。
那傢伙口口聲聲地說和柳生沒什麼交情(柳生居然也贊同這種說法),課間卻還是會跑去a班。柳偶爾會從真田口中聽到對仁王此舉的小小抱怨。他一邊聽一邊點頭,做一個合格的聽眾的同時,心裡卻在腹誹,說弦一郎你這樣的性格居然也會拿那兩個傢伙沒辦法?
仔細想想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自己不也拿仁王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就他所知,幸村也相當縱容仁王。
他的資料果然是正確的。
有些人就是會讓別人不知不覺地縱容他的任性。
仁王完全可以劃在這個範圍內。
7
仁王走上大巴車,他停在柳的旁邊:「介意讓我坐在裡面嗎?」
「你喜歡靠窗的位置?」柳從善如流地站起來,讓仁王把自己砸進座椅裡。
這是u17敗者組「回家」的大巴車,桑原還在下面和丸井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