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消雨散。
南柯躺著床榻間長髮披散,她似醉的嬌美臉龐騰著情慾後才有的潮紅。極度的歡愉中她如花一般伸展、盛放,龐大的靈識無意識地自這藏匿著淫豔情事的房間藤蔓般向周圍蔓延爬散開來。
煙柳之地縱情聲色,無數新鮮的情慾在肉體碰撞中滋生變化,南柯心神未動,卻將整個醉夢閣攬於識海。那些潮水般的慾望與她的歡愉匯聚成淡淡的氣息運轉在她周身大穴,她汗溼的額間一朵嫣紅的花紋一閃而過。
淡淡的幽香再次瀰漫在房間裡,南柯眼底神光微斂,方才在情事時她就嗅到了這股味道,這花香一出,聽竹四人彷彿更加動情,連帶著性事都急躁起來。
只是她身傍合歡宗獨門媚功心法,一般催情之物無法影響她,且這味道她熟得很,正是不久前的血優曇。就在她思索這醉夢閣的血優曇與郡王府中血優曇的聯絡時,一陣斷斷續續不同於交歡聲響的微弱哭喊猛地撞進南柯識海。
什麼聲音?
南柯皺緊眉頭,心念一動,那萬千伸展開的靈識便匯作一條追向那哭喊聲的源頭,只是神識視角過於朦朧,那道淡紅靈識一路追蹤過去,卻猛地在醉夢閣深處的一道鐵門前碰了壁。南柯輕唔了一聲,這種程度的碰壁還不至於讓她神識受損,只是那處似是有個堅固的遮蔽陣法,她若硬闖必定會驚了門中人。
罷了。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祖竅,暗自記住了那鐵門周遭的環境,而後收回了不經意間蔓延開的神識。南柯轉過頭看了一眼早已因力竭而酣然睡去的四人,默默在床上找了個空地兒躺下閉上了眼。
郡王府。
世子輕車從簡帶著衛側妃回去省親,破例住了一夜後方才回來並不是什麼秘密。銀瓶恭恭敬敬接過一盞茶,輕輕送入了世子妃的廂房。
屋兒裡燃了沉木香,世子妃馮氏正臥在美人榻上小憩,房中一時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府中下人都知這是世子給了側妃過大的臉面,所以世子妃面上不好看,這幾日不由得都夾緊尾巴行事,免得被世子妃屋裡的嬤嬤揪住錯處,吃一頓罰。
不等銀瓶走到身邊,馮氏已經睜開了眼。她接過丫頭手中茶盞,只抿了一口便擱在一旁的小几上。銀瓶撿了美人錘跪在軟墊上輕輕錘著馮氏的腿,一邊溫聲勸到:“娘娘總要吃一點,爺還不知甚時候回來,娘娘這要等到何時去。”
馮氏嘆了口氣,抬手壓了壓眉心,低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銀瓶道:“回娘娘話,剛敲了未時的鐘。小廚房裡坐的湯已經熱了兩次,娘娘再不進些滋味兒就該失了。”
馮氏垂了垂眼睫:“罷了,傳膳來吧。”
還不等屋裡侍候大丫頭的銀釧去傳膳,另一個大丫頭素心已進了門兒,口裡氣喘吁吁道:“娘娘,前門兒的小廝來傳話,說是世子爺回來了,馬車已經進城,一會兒就過府來!”銀釧兒倒了杯茶給她順氣兒:“快喝了壓壓!娘娘面前沒個規矩。今兒馮媽媽告假,不然一準兒賞你十個板子。”
“好姐姐,可饒了我罷,”素心叄口兩口喝了茶,她在外頭帶著幾個小丫頭子等了一個上午,等得皮快裂開了,“門房的人說,爺沒用早飯,娘娘的膳要不就傳來,一會兒世子爺回來用?”
在門口抱了針線籮的錦心忙拉了素心的裙子,低聲道:“說什麼呢!爺同衛側妃回來,指不定膳就要擺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