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襲來,讓藍沐秋有些睜不開眼,正欲開口,卻被皇帝拉著手腕,然後躲到樹蔭下乘涼去了。
鵝卵石小路,青石板鋪在周圍,兩側垂樹枝芽纏繞落下,遮蔽成了一條樹蔭小路,走入小路中,就像走入了一扇別樣的門,周圍都由青藤組成。
找到樹蔭,在凳子上坐下,果然涼快了許多,青蔥樹枝沙沙作響,混合著鮮草香氣,竟有些幽深寧靜之感。
皇帝搖著水墨圖摺扇,不緊不慢地道:「先帝從來不在乎是誰,她只在乎有沒有人能繼承大統。」
藍沐秋斂了下眉眼,她倒是記得的,京中傳聞,當今聖上還是三殿下時,並不受寵,為了皇帝看她一眼,霜雪嚴寒,她跪了三天,生生把膝蓋跪壞了,先帝才看了她一眼。
所以直到現在,皇帝的膝蓋都不好,走路來會一跛一跛的。
沒等她想忖度開口,皇帝卻驀地正色道:「藍沐秋,所以那一刻,我就發誓,我絕不讓我的孩子再歷經這一切,她無需風雪三日換來回眸,她只要活著,她的娘親就會愛她。」
藍沐秋斂起眉眼,並未再答,可再去窺探時,只見皇帝的眉眼已又是款款笑意,其中不見半點憂傷,似是黃粱一夢,都是幻影。
但她明白,有些話,只得去猜,卻不能問。
難不成,是皇帝是想讓她輔佐未來的君主,覺得放心於她的人品?
可笑可笑,她恨都來不及呢!想必這條路是不對的咯。
不過有一點倒是真的,這個皇帝在為孩子鋪路,堪稱佛擋殺佛,神擋殺神,無論父母宗族還是世家貴族亦或者和她有染的墨天鵠,她都要一一砍去。
這位皇帝的身子不好,她心知自己死後年幼的孩子會六親無助,朝綱大亂,才會如此劇烈變動,在她活著的時候,就為孩子砍去那些勢力,收為己用。
皇帝輕輕一笑,道:「不必憂慮,只是有感而發罷了,近日來還未有變動,你且寬心就好。」
藍沐秋未曾搭話,但皇帝已然徑直起身伸了個懶腰,身上黃袍熠熠生輝,然後徑直上了八人轎攆,掀開硃砂紅的珍珠簾子,沖藍沐秋微微一笑,道:「既然衍兒想和令郎玩,你且回去陪夫郎,到時候我差人給你送回去。」
藍沐秋自然沒了話說,抿著唇,卻也寬心,連忙抱拳施了個禮。
倘若皇帝真要監視她,自然得給她配著幾個小斯了,但她不適應別人伺候,皇帝也未曾找過她,給她賜來小斯和僕人,倒也說明現在她們一家三口的確安全或是皇帝已經掌握一切了。
既然如此,她還憂慮什麼呢?
想到這,她出了園子,坐到轎攆上,然後回了家裡。
剛下了地,正準備用鑰匙開啟門,門卻徑直開了,一個清冷氣質的男子淺笑著開了門,一張清秀臉龐微微眨著眼睛探了出來。
見到她,那清冷氣質不再,反而變得像狗狗一樣乖巧柔軟,水潤潤的眼眸簡直能滴出水來,嘴角微微勾起,推開門,他衝到了藍沐秋的面前,抱住了她。
藍沐秋非常篤定,如果他有毛絨絨的尾巴,那尾巴一定沖她晃得厲害。
「妻主!」雲念初蹭著她的脖頸,手上環抱得更緊。
藍沐秋輕輕一笑,用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感到q彈水嫩,不免又多擼了幾把。
其實她不明白,為何今天雲念初如此依賴他。
似是想明白了她的想法,雲念初小聲提醒道:「今天初兒不是和太女殿下去玩了嘛,那麼今天就僅有你我兩人哦。」
這話說得婉轉,但藍沐秋卻立刻瞭然,心下一動,就想將他橫抱起來,但他卻意外地推開了。
雲念初嫵唇一笑,柔聲道:「妻主進去了再與我做些別的好嗎?」
這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