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寫完了狀子,已經是後半夜了,夜深人靜間,魏櫻和煜恣風才匆匆往家裡走,藍沐秋站在門口默默看兩個暮年老人彼此攙扶著,心下有些難過。
雲念初察覺了出來,便輕輕摟住了她,蹭了蹭她細嫩的脖頸,輕聲道:「妻主,魏櫻老師做事不求回報,但求問心無愧,真是人間少有,我們亦當如此。」
幽幽冷風吹過,藍沐秋下意識地將他身上的披風攬了攬,給他披緊,然後輕聲道:「嗯,我永遠不會做違背良心的事情。」
夜色昏沉,見氣氛太過沉寂,她又默默補了句,笑道:「不過念初今日有一處說錯了。」
雲念初果然上鉤,不解道:「什麼?」
她輕輕一笑,摟緊了他,舔了舔他的耳垂,輕聲道:「我最強的能力,念初恐怕只有在床上才知道了。」
雲念初臉上一紅,一聲「你」字還沒開口,卻被藍沐秋堵住了唇,一夜羈絆,二人的彼此「連結」得更深了。
次日,藍沐秋揉著痠痛的身子,坐於公堂縣令斷案之位上。
底下,圍著烏泱泱的人群,大多都是來看家長裡短的熱鬧的,紛紛搬了個小凳子,坐於臺前。
藍沐秋看著當事人兩姐妹,不免輕聲咳了咳,強壓下自己的膽寒與緊張,偷偷用衣擺蹭了蹭汗濕的手。
她鎮定下來,用威嚴之聲道:「你們二人身為姐妹,卻對簿公堂,可有何矛盾啊?」
邊說著,她邊看了底下為她加油鼓勁的魏櫻妻夫和雲念初一眼,心下才微微鎮定了些。
老師告訴她,村裡的斷案也就是些簡單的瑣事,且沒有太固定的流程,不用害怕。
可問題是,她前幾天連狀子都不會看呢,突然讓她斷案,真是有點兒強人所難了。
這時,這兩姐妹操著一股地方土著村話兒,嘰嘰喳喳地吵了起來。
「肅靜!」藍沐秋額上的青筋繃起,不免有些緊張,她死也想不通,怎麼周圍幾個村,地方語言卻五花八門的?
姐妹二人睜著無辜的眸子,看了看她,勉強用普通話講道:「大銀,不四你縮浪我們講發嘞你媽?」
藍沐秋:「」這怎麼還罵人啊?
魏櫻連忙咳嗽了幾聲,站出來道:「大人,要不要我幫您翻譯一下?」
「好、好。」藍沐秋只恨不得當場淚流滿面了,只得連連點頭。
魏櫻點了點頭,只得站在兩姐妹間,她們說一句,她就解釋一句。
還好魏櫻素有威名,又與地方鄉紳混得極熟,這斷案也沒有那麼嚴謹,眾人便也就欣然接受了。
藍沐秋立起耳朵,勉強終於聽出了個滋味來了。
這件事大體就是兩姐妹分家,但家中只有一頭牛,兩人都沒有錢可以支付給對方,但是都不願要半隻牛或把牛賣掉再分,因為耕地要用,結果就打起來了。
一臉懵逼藍沐秋:「……」日你大爺。
忖度片刻,她輕聲道:「既然造成了公共社群的混亂,那麼就按照發條,打上三十大板,以儆效尤,而後我再將其進行財產分割處理。」
此刻,她還沾沾自喜,幸好她記憶力好,把法條背得夠熟,可以直接按法理斷案,而且新官上任,大抵最重要的就是立個靶子,樹立威信吧。
此話一出,二姐妹的臉白了,旁邊坐著的她們的家屬也紛紛嚷嚷起來,而魏櫻的臉也白了。
不過魏櫻很快就鎮定下來,輕聲道:「大人,我有對此案的一個關鍵資訊需要對您稟眀,涉及隱私,只想對您一個講。」
藍沐秋連忙點了點頭,道:「好,請上來吧。」
魏櫻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將自己的腰壓低,不搶了一點兒她的門面與風頭,跑到她座椅邊,低頭俯耳地輕聲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