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真摯清澈到讓人不忍直視的眸子,聽到他強忍心酸卻在故作輕鬆的語調,她不免抱緊了他,撫了撫他柔軟的頭髮,道:「傻念初啊,怎麼可以這麼覺得?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早點遇到你,不讓你受苦。」
眼波流轉,卻是訴不盡的思戀情意,他柔聲道:「我這一生,從未遇見過像妻主這樣好的人。我不止一次懷疑過我活著的理由,我以為我這樣的人自打生下就是要受苦的。其實遇見妻主後,我才發覺到,報不報仇在我心裡並沒所謂,我只是藉此來讓自己有勇氣活下去罷了。」
「念初」她不知該怎麼樣安慰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如小動物般用頭蹭著他,含情脈脈地道:「念初以後都不必再害怕了,我會是你永遠的依靠,為你遮風擋雨,做你最溫柔的港灣。」
「我的肩膀上,也會永遠放著對您的責任。」雲念初抱住她的手臂,也回蹭了蹭,但還是掙扎著出了來,挪到床沿邊坐下,拿起她買的紅布為自己蓋上,柔聲細語地道:「妻主,為我掀蓋頭吧。」
藍沐秋嚥了下口水,手已經開始顫抖了,也不敢耽擱,連忙到了他的身邊站立,在褲腿上擦了一下手心的汗,一把掀開了紅蓋頭。
藏在紅蓋頭裡的人微微抬起頭來,沖她青澀一笑,身子卻抖得厲害,臉頰不知何時又變得白了起來,唯有嬌嫩欲滴的唇是紅的。
他此刻,如待綻放的花朵,美好卻也脆弱。
與她對望,他竟是說不出是何滋味清淚從他的眼眶中溢位,可嘴角明明是含著笑的,像朵桃花般在風雨中揚起,溫柔得惹人心疼。
他被那溫柔的眼眸看得淪了陷,心裡眼裡只剩下了她。
一生中,他從沒期盼過、也不敢期盼有人能拋卻所有的固有成見,忘卻他的過往與身份,然後親吻他自甘輕賤的墮落與脆弱,愛他一生中柔弱卻又堅定的靈魂。
他甚至都會懷疑這是否是夢一場,醒來就會碎掉。
可她卻是那樣堅定不移,輕輕地捧起了他的頭,然後吻了他,使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相比於他,藍沐秋也的心靈也受到了極大的觸動,有如一波又一波的驚濤駭浪朝她襲來。
上一世她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她無法釋懷那些過往,是雲念初讓她看見了靈魂救贖的可能。
分明兩人和上幾秒的兩人沒有什麼變化,可二人都明白,那是不同的。
她倆只知道,從此以後,哪怕身為一個普通人,也會值得世間獨一份兒的偏愛。
甚至在彼此眼中,這種值得,比世界上任何最燦爛的星辰都要值得。
「傻妻主,還要喝交杯酒呢。」他撫摸著她的臉頰,比撫摸一個易碎的瓷器還要小心。
「念初啊,你」她的唇顫了顫,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起身拿了兩個要來的冰裂紋玉杯,為它斟上酒,其中一個遞給了雲念初。
兩人長相對望,濃情蜜意間,雙臂纏繞時,一杯濁酒卻已下肚了。
那酒有點辣嗓子的渾濁,可是兩人卻覺得它是那樣清冽甘甜,可口而甜。
就像是酒燒灼了雲念初的喉嚨般,他努力止住發顫的嗓音,忍著因極樂而帶來的身體顫抖,笑著問道:「妻主,你原本想說,我怎樣?」
「你是世界上唯一待我好的人,將是我此生唯一活下去的理由。」藍沐秋也一笑,笑得靦腆,卻也笑得溫和。
雲念初卻是笑了,那是發自肺腑間極快樂的笑。
雖然不知世界為何意,但大抵也可以猜出來,應該是女尊國男尊貴全部人口的意思。
可他還注意到了一點兒別的,於是開口問道:「那麼上一世,您活著的理由是什麼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會為一個不存在的人吃醋,既怕她說出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