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有一個客人來到這裡,嚷嚷著老鴇給安排小倌。
老鴇彷彿看到了救星,於是趕緊指了指那長廊,道:「就在走廊盡頭,最裡面的屋子。你去看看,相中不相中的再說。要我說,他模樣也還不錯呢。」
「那我就去瞅瞅,成不成另說,畢竟我很挑呢。」藍沐風道了謝,然後轉頭向長廊走去。
她其實並不抱什麼希望,畢竟一兩銀子,比買牲口還便宜呢!
看這小倌館,大概是最下等的窯子一類的,大堂角落結了紛繁細密的蜘蛛網,來的客人也是酒鬼小斯一類的。
她本是帶了二兩銀子,想著先拿價格虛晃一下老鴇,讓她介紹個差點的,到時候再裝作忍痛割愛的表示可以添錢,這樣大抵可以買個好點的小倌。
最便宜的小倌,再怎麼想,肯定是有些缺陷的。大概,這小倌應該長的不怎麼樣呢,或者性情極差。
於是藍沐秋想著,緩緩向長廊裡走去。
破敗的隔間屋子中,昏昏酒氣彌散,男子求饒低喃之聲不絕如縷,混著輕薄床板吱吱作響之聲,亂成一團。
她不由得在心裡唾棄地呸了一聲,趕緊朝目的地加快了腳步。
枯木做的壞門虛掩著,又沒有喘息聲,她本欲推門直入,但她的手剛碰到門,就聽到裡面劇烈的床板響動。
她愣了下,不久後,裡面傳來了女人的叫罵聲:
「你只不過是個小倌,裝什麼貞潔烈男!」
「怎麼就你特別,給我叫出聲來!」
「嗯?難道你沒有感覺嗎?」
這時裡面傳來了一聲低喃。與其說是帶了些別的什麼,倒不如說是一種痛苦的忍耐之聲,而且只是一聲。
與這聲伴隨著的,還有劇烈的撞擊聲。根據藍沐秋的判斷,大概這小倌是捱了打。
她突然感到胸口有些悶悶地,然後縮回了手,站得遠了些。
她是不想給對方難堪的。如果對方得知她瞭解了他最不堪的一面,恐怕會很難受吧。她雖然要買小倌,卻不意味著她會欺辱比她弱勢的人。
雖然她可以那麼做。
於是她就這麼垂首立著等待,許久之後,她才看見一個渾身帶著酒氣、走路搖搖晃晃的女子出來,打了個酒嗝,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她心裡厭棄,卻沒有發聲,而是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狹小,裡面只有一張有些搖晃的小床,以及一扇不怎麼透氣的窗,除此之外,怎麼看都像是牢房,不過這房間收拾的倒還乾淨,至少沒有蜘蛛網什麼的。
藍沐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試圖掩飾尷尬。
她向那床上望去,只見那小倌正抿著唇倚靠在牆上,薄被虛虛地蓋住了他的身子。
他長的倒不似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大概是不常外出幹活的原因,膚若凝脂,又很清瘦,此刻他青絲凌亂,臉上掛彩。
整體來講,面相周正,生得一副熠熠含情眼與挺翹鷹鉤鼻,唇若點朱,倒也算得上明眸皓齒,質如仙鶴,遺世獨立。
這倒是讓藍沐秋看愣了。
這……這一兩銀子這麼值的嗎?
那男子見她目光灼灼,以為她也是嫖客,是見到男子就走不動道的那一類,於是忍不住垂下了眉眼,毫不剋制自己的厭惡。
藍沐秋看見他的神情,呆滯了一下,然後連忙垂下了頭,生怕對方以為她輕薄。
她走過去蹲在床邊,不敢直面那男子的杏眼。
正尋思著怎麼開口,那男子卻突然抓住了她的領口,然後整張臉湊近了去,閉上眼睛,生硬地吻上了她的唇。
一股血腥味傳遞到她的口中與鼻腔中,生生地將她的尷尬與同情壓了下去。她猛烈地掙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