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澈白卻寧死不依,大喊了一聲「娘」!
伶月來不及拉住他,可只這一聲,屋內卻都聽見了。
武忠蘭和祝斂大驚,連忙跑了出去,卻看見武澈白和伶月都在於此,她倆竟是因為武澈白二人輕功太好、她倆又太過憂心忡忡而沒有發覺。
她倆只叫伶月趕緊帶著武澈白走,而武澈白卻是急了,衝上前去想要扯住她倆的衣袖,顫聲道:「娘,爹,咱們跑吧,澈白不能失去你倆!」
可此時情況危極,縱使有千言萬語也已無法訴說,武忠蘭看著唯一的兒子,已是心痛不已,不明白他為何又跑了回來。
若是他們跑了,皇家又怎肯放過她,即便是武澈白,皇家也不會放過的。
她已經為皇家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了。
微微幽顫的燈火,在風的吹動下,像是鬼影一般照耀開來,不斷舞動,烙印在四人的臉上。
武澈白已然全身顫抖,完全不敢相信,怎麼會僅僅半個月不到,武家就從恩寵無限墜入到了無限深淵。
可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啊,娘親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啊,武家世代忠誠,又做錯了什麼呢?
武家不替皇家做這件事,皇家會以她不夠忠誠而責怪於她,若是武家坦然赴死,那就真的轟然倒塌了啊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武忠蘭微微一斂眼睫,見他完全無法接受這份兒劇變,便輕輕抱住了他,低聲對他道:別怕,娘在呢」
然後,她就給伶月遞了個眼神,伶月會意,立刻偷偷上前。
手下猛地一劈,她就向武澈白的脖頸打去,想令他暈厥,而武澈白雖然對她沒有防備,可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下意識就要用手去擋住。
就在這剎那,伶月猛地上前,從背後突起,直擊他最薄弱的地方,沒有防備的武澈白就這樣呃的一聲,就要倒下。
武忠蘭立刻從懷裡掏出藥丸,生怕他再醒來,硬生生地給他灌了好幾粒安眠藥。
隨後,武忠蘭對伶月道:「帶著他,不要回頭,跑到男尊國去吧,白兒就交給你了。」
伶月已然滿頭是汗,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濕透了,可也來不及再多問,直接點了點頭,道:「家主放心,若是公子有事,我伶月一定死他前頭!」
說罷,他就扶住武澈白,踉踉蹌蹌地將他放到馬上,自己也上去,一聲「駕」響起,混合在濃重月色之中,他便一溜煙地跑了。
藍光幽幽,烏雲遮日,院內一片淒冷安靜,使武忠蘭和祝斂的臉龐都被染得格外靜謐幽深。
然後,她們安然自若,傲視門口,立於院中,靜靜等待那一群報復者的到來,甚至不想拿一把劍去阻止。
武忠蘭只不免感到有些無奈,一生的情意,從少年時起,她忠誠了一生的人,原來從沒信過她。
那麼坦然赴死,將是她最後的決絕。
祝斂輕輕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就著冷風輕輕道:「你膝蓋的傷好點了嗎?」
這傷尚且都是為了救皇帝而傷的。
武忠蘭將女兒送入邊境,將兒子送入邊境,她未曾抱怨一聲,可她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皇家連她唯一的牽掛、與世無爭的武澈白都不肯放過
武忠蘭攥緊了他的手,只感到這是茫茫黑夜中唯一的溫暖,於是輕輕道:「有你在,好多了。」
話音剛落,一聲聲墜地之聲響起,許多蒙面之人紛紛踏入院內。
其實,不用說,武忠蘭也知道是誰,她只但願,兒子不要以恨意活著,更不要再踏入這些醃臢之地半步。
她不免想起了從前。
從前,當今皇帝還那麼小,僅是皇女罷了,會怯生生地叫著她姐姐,並不像太女殿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