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自己拿!」
於是程舟就穿著這件可以走紅毯的漂亮裙子,坐在火車站旁的麵店裡扒蒜。
剛把蒜皮剝乾淨,面還沒端上來呢,就聽外頭電動車滴滴兩聲。
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急躁中帶點冷漠:「不都說了馬上來嗎?你怎麼還吃上了呢?」
程舟差點從位子上跳起來:「田!小!野!我想死你了!」
「噓——你就不能小點聲。」田野皺著眉,看得出她還有點慌,「你就穿這身來的?」
「嗯啊,怎麼,不是你說這身好看的嗎?」
「啥?我什麼時候說的?」
「上個月我不是發了我穿三條紅裙的照片給你嗎?你說這條最好看,我就把其他兩件退了啊。」程舟急道,「你不會是敷衍我的吧?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審美的!」
「哦,對,我想起來了。」田野腦殼生疼,「沒敷衍你,這條確實好看。」
但程舟當時也沒說她是要穿來鵝鎮的呀!
田野張了張嘴,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畢竟程舟在學校裡一直是這個穿衣風格,田野從來也沒說過什麼。
她要怎麼表達在學校可以這麼穿,但在鵝鎮不行呢?
在田野組織好語言之前,那邊面已經煮好了。大娘拉著個臉把面放在程舟面前,一抬頭表情卻一百八十度大變化:「喲,我說誰呢,這不我們野子嗎!你媽最近身體可還好啊?」
而田野,竟露出了程舟從未見過的乖巧笑容:「好著呢大娘。我媽昨兒還惦記您,說不知道您的腰好點沒呢。」
「嗐,我這個腰啊沒得治嘍!」大娘說著扶了扶腰,「要不怎麼說羨慕你媽呢,不光身體好,還有你這麼個好閨女!」
此時程舟竟在田野臉上看到些許嬌羞。
而大娘看田野的眼神就像看自家女兒:「多好啊你說,打小就聽話,大了工作也好,從小到大真是沒讓你媽多操一點心——快進來吃碗麵吶?」
「不了大娘,我……」田野說著頓了頓,然後在看向程舟時笑容收斂,「我來接朋友。」
大娘聞言神色一怔,看了程舟一眼,然後有些不自然地笑開:「哦……這你朋友啊,整半天原來都自家孩子。在外面上學的到底不一樣,交的朋友都這麼漂亮呢!」
田野尷尬地笑笑,然後把電驢紮在外面,走進來坐到程舟對面。
「趕緊吃。吃完走。」
打從去年年底考編成功,田野就離開學校,回鵝鎮提前投入教育事業了。
而程舟就一直擺到現在,擺到畢業,擺到學校寢室不讓住。
然後家也不願意回,打電話說要來鵝鎮找田野。
田野勸過她,說鵝鎮有意思的東西很少,根本不適合她這種愛玩的人居住。
但程舟扯著嗓子喊:「實在是孩子大了沒處去,這才來投奔您來了!您好歹得收下我,您只要收下我,怎麼著都成!」
然後拖著行李箱就來了。
說是投奔,但程舟的到來其實不會對田野的生活造成很大影響——田野現在還和爸媽住在一起,搬出來單住這種事,用媽媽的話來說是「結婚前想都別想」的。所以她不會和程舟合租,生活作息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只是閒暇時間多了個能約又會玩的人罷了。
至少在程舟來之前,田野一直是這麼想的。
但是當看見自己從小吃到大的蒼蠅館子裡坐著這麼尊衣著前衛的大佛,田野忽然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動搖。
當她前面放著行李箱,後面載著程舟,從道北一路騎回城南,路上遇到兩個小學同學、一個初中同學時,田野意識到今天自己可能要身敗名裂。
當她把程舟在出租屋樓下放下,然後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