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琢磨著,自家二兒子有可能是真的傻掉了。
這大白天好端端的,張口就說她是死掉又活過來。”
“她不是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嗎?”
“還說要讓三個弟弟都去上大學,先不說他們能不能考得上。”
“就算都能考得上,家裡面也不可能有那麼多錢,供他們幾個全上大學。”
“更莫名其妙的咒她死,說她會得心臟病,只剩下三年可活了。”
一般情況下,在農村只有在和別人結仇或者吵架的情況下,才會詛咒別人得心臟病而死的。
最關鍵的就是最後那一句就更誇張了。
居然說可以讓她們全家人,都能吃上肉。
而且是天天都能吃上肉,頓頓都能吃上肉,這個你怎麼敢想的?簡直就是談聊齋。
老大這才剛入贅沒多久,老二現在又傻了,好不容易養到20歲,剛長大成人。
家裡兩個頂樑柱,一個入贅申河市,一個現在又傻了,你說這……這可怎麼辦啊!都怪她逼的太緊了。”
村東頭老劉家那個大兒子,就是因為老劉賭錢欠了太多錢跑了,為了賺錢給父親還債。
他日日冥思苦想,夜夜睡不著覺,絞盡腦汁想盡各種辦法賺錢,多重壓力下,最終傻掉了。
“老二可能也是太想在高考時考出好成績,所以才傻掉的。”
“本來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說傻就傻掉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老二傻了,還有老三,老四和老五。
先帶老二去縣裡找醫生瞧一瞧,治一治。
實在不行,那也是真的沒辦法。
以前最困難的時候,家裡八張嘴,也都這樣挺過來了。
幾分鐘後,陳金海終於從剛才,異常激動的神情中恢復平靜。
他走到林芝身旁,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阿媽,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哦,對了,是要讓我拿一罐煉好的豬油,送到二大姐家去。”
“順便再讓他們一家三口都過來,吃油滋啦青菜下麵條對不對?”陳金海又確認了一遍。
林芝跑到堂屋,看了一眼上頭桌正中間的擺鐘,又跑回來說道:“對對對,趕快去吧。”
“現在還有十分鐘就四點了,你姐家住在北邊砂澗大隊,離我們家大概三里路。”
“你到了之後,讓他們腳程快一點,等你們到了我再下麵條,去的路上豬油給我拎住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對著二兒子吩咐一陣過後,林芝便小聲嘀咕道:“老三在霜門中學上初二,他四點半放學,離家裡有四五里路,基本上都是五點一刻到家。”
“老四上二年級的龍竹小學就在村西邊,最多也就一里路,四點鐘放學,一刻鐘就能到家。”
“嗯,來得及,等老二他們回來了,老三也差不多到家,嗯嗯嗯,時間剛剛好。”
嘀咕盤算的同時,手裡面和麵的活也沒落下,反而顯得更有勁了。
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明顯,可能是對老二突然傻掉後,又恢復正常而感到慶幸。
也可能是為一家人,能難得團團圓圓,平平安安吃一頓飯而感到開心。
陳金海這邊,在母親吩咐完的同時,走進了鍋屋(鍋屋:福縣方言,就是廚房的意思)。
然後將灶臺上那兩罐還沒完全凝固的豬油,隨意拎了一罐。
在罐子口蓋了一塊乾淨布,麻溜的從廚房快步走出大門口。
朝著他大姐陳金蘭家的方向,馬不停蹄趕過去。
80年那個時候,在整個新華夏,腳踏車都還沒有被普及,屬於極其罕見的交通工具。
且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