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嘆了口氣,語氣苦澀:“其實我們其實也不知道該不該挽留他,但總覺得…不能讓他像這樣失魂落魄地離開。”
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門被緩緩推開,一位鬚髮全白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正是手島。
“手島先生?”老人詫異地開口。
手島的衣衫略顯破舊,眼神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迷茫與空洞——他站在門口,卻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空和派蒙對視一眼,迎上前去,派蒙率先開口問道:
“您就是手島先生嗎…為什麼突然要從這個您守護了多年的地方離開呢?”
手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停留片刻,隨即又轉向遠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早已逝去的答案:
“我嗎?與其說為什麼要離開…不如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可是…你在這裡生活了很久。”空頓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絲遲疑。
派蒙點點頭,附和道:“對呀,大家也很依賴你。”
“是啊,但這並不是我留下來的理由。”
手島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裡停留這麼久——三十年前,我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的呢?是為了守護這片土地,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如今,這些都變得模糊了。”
他緩緩走近,坐在了門口的木椅上,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明明交出去的只有「神之眼」,卻好像連內心的一些東西也被一併帶走了…那些曾經堅定的信念,那些日夜守護的誓言,都變得模糊不清。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存在的意義。”
空靜靜地聽著,他能感受到手島內心的掙扎與痛苦。
赤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天幕,緩緩沉入海平線,將紺田村的輪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海風輕拂,帶著微鹹的氣息,穿梭在狹窄的街巷間。
空望向遠方,歸巢的兩隻燕雀在赤紅的天際邊模糊成黑色的剪影,那雙金色的眼瞳映著夕陽彷彿在發著光。
“內心的東西……”
手島輕輕嘆了口氣,目光再次投向遠方,眼中閃過一絲追憶。
“或許……那更像是一種執念吧,也許那就是支撐我一直留在村子裡的原因,但現在,它就像是被風吹散的雲煙,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和遺憾。
派蒙在空中轉了個圈,一臉認真地思考著。
“聽起來,倒像是失憶了?不過,看起來又不完全是……”
她試探性地問道,聲音裡帶著幾分不確定。
“失憶?不是的,我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沒有忘記這裡的每一個人,甚至沒有忘記我在這個村子裡度過的每一天。但那份讓我堅持留在這裡的力量,那份曾經的執著與夢想,卻如同晨霧般消散無蹤了。”
手島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自從失去「神之眼」的那天起,就覺得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唉……”
派蒙見狀,立刻振作起精神,她飛到手島面前,雙手握拳,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幫你找到留下來的理由,你就不會走了對吧?”
說罷,她又有些遲疑,方才幹勁滿滿的神情也萎靡下去:
“嗯…但是,連你本人都已經忘了,這可怎麼辦啊。”
“要不……你再努力回憶一下,看看能不能「咻」地一下想起來?”
空看著手島那略顯無奈的神情,尷尬地笑了一下。
這時,一旁沉默不語的老人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