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沉默片刻,音量微弱地偏頭吩咐道:“布林沃,你先把這個人收押到城衛隊,等比賽結束後再嚴加審問。”
可是,與國王希望冷處理的態度不同,理查德又高聲說道:“此人準備動手腳的馬匹,是一會就要上場的8號馬!據我所知,那是一匹之前從未出現於這處賽場上的新選手。”
“在檔案卡上,馬匹的主人名字叫做喬尼亞,而替這匹馬繳納參賽費的人則是弗朗茨·埃奇沃思侯爵大人。”
理查德很詳細地報出了相應的資訊,看樣子並不打算將此事輕輕放過。
“夠了!”國王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訓斥道:“這件事已經交給布林沃處理,不需要你再操心。現在給我回到候場區去,不要干預賽事正常的流程!”
被點到名字的弗朗茨大臣表情有些疑惑,他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贊助過這樣一匹馬。
直到他看見被王室護衛們帶入場內的那道人影,弗朗茨才猛地想起來,自己曾在某次因公外出時,恰好遇見了一名馬術嫻熟的牧童。
當時的他十分欣賞那個年輕人的馬術,資助了他一筆生活費用,還對他說:“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王都發展。”
不過好幾個月過去,他早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身邊也一直沒人再提起。
但自己竟然替他繳納了參賽費……這是怎麼回事?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剛回到位置上不久的女兒。
發覺父親大人此刻疑惑的視線,歌禮心領神會,很平淡地解釋了一句:“管家曾彙報過一次,說是有一名打過交道的年輕人前來投奔,但當時父親您公務繁忙,所以我就讓管家代為處理了。”
想要參加這種規格的賽事,競爭名額也是很寶貴的。
如果參賽選手背後沒有一個頗具份量的擔保人,即使人和馬再有實力,也很難獲得展現出來的機會。
而對於勢力龐大的埃奇沃思家族來說,這種事情只是舉手之勞,連歌禮都沒有怎麼在意。
“原來如此。”
弗朗茨點了點頭,心下卻想著,歌禮已經可以那麼熟練地以自己的名義處理事務了嗎?
那名年輕人神色激動,看向理查德的目光滿懷崇敬與感激。
“理查德殿下,我就是喬尼亞!”他單膝跪地,垂下頭顱,行了一個標準的平民禮。“我將永遠牢記您的高尚品格與恩情。”
看臺上,國王看到這個平民竟敢越過自己先向王子行禮,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理查德將喬尼亞扶了起來。
“我想任何人遇到這種惡劣的行徑,都不會視而不見的。”他溫和地輕聲安撫了喬尼亞一句,又轉向國王陛下。
“父王!我想此事絕不會只有他一人策劃。喬尼亞最近才從家鄉動身前來王都,而這人與喬尼亞素不相識,幾乎不可能是因為個人恩怨才實施報復。”
理查德有條有理地剖析。“並且,在我前往馬廄的時候,還意外地發現本該在場進行賽前檢查的看護人員竟然一個也沒出現。”
“若不是看護失職,這個外人也不可能混進馬廄裡。”
他朗聲道:“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此人還有串通的同夥!請立馬將牽涉此事的人盡數關押,以免放過漏網之魚!”
國王的忍耐度到了極限,他緊緊抓住了座椅扶手,方才的愉悅心情全都消散,幾乎是壓著嗓子在說話:“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來人!把王子殿下給我拉下去!”他衝著護衛們大喊道。
可是,場下的王室護衛們全都聽命於理查德,對國王陛下的命令無動於衷。
意識到這一點,國王整個人的臉色都青了青。
一時局勢劍拔弩張,全場鴉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