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天降大鍋,自己連半句弗朗茨的壞話都沒說過。
“要說事務繁忙,我可比不過歌禮小姐你。”
維恩無奈地看向歌禮,“之前我本想找管絃部的部長大人商議我的教師節企劃,結果歌禮小姐卻總是沒空應付我這樣的閒人,難道還不允許我在背後多說幾句閒話麼?”
弗朗茨放鬆下來。
這小子只顧著和歌禮爭風頭,自己反倒不必拉下臉與他爭論了。
歌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可從來沒有……”
“歌禮。”弗朗茨很有氣度地打斷了她的話,“既然維恩會長有事相求,幫百合會一把也未嘗不可——”
在百合會三個字上弗朗茨特意咬重了讀音。
很明顯,他的言下之意是全都看在百合會的面子上。
歌禮稍顯憋屈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好心態,語氣恢復了平靜。“當然,我不會拒絕百合會的請求。但僅憑空口白話就想讓管絃部出工出力,維恩會長未免有些自視甚高了。”
這話只差沒指著維恩的鼻子諷刺他未免自我感覺太過於良好。
維恩也不惱,從善如流地接話道:“我給出的報酬自然會令歌禮小姐滿意,不如借一步說話?”
他示意了一下旁邊不遠處的桌臺。
歌禮抬頭看了弗朗茨一眼,弗朗茨微微頷首。
“恰好,我也有話想和哈羅德先生交流一下,不知您是否方便?”
弗朗茨心裡有數,剛才的事情,多半是哈羅德這傢伙在借溫徹家小子的手給自己上眼藥。
……想必他對自己提出削減清溪學園的經費意見很大吧。
哼,原本還想以個人名義多資助一點經費,也好為女兒多積攢點名望,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僅僅一個照面,弗朗茨便已經想好了至少七八種暗示哈羅德“煮熟的鴨子飛走了”的方法。他最喜歡拿美味的魚餌引誘別人,然後再欣賞對方悔恨莫及的樣子了。
但他不會知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在現場垂涎他家天鵝肉的可不止哈羅德一個。
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雖然還是看得到方才的人群,但彼此間說話無疑放鬆了許多。維恩暗暗鬆了口氣,將自己打算讓管絃部的指導老師們上臺表演的想法和盤托出。
歌禮似乎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說正經事,表情不無詫異地瞥了他一眼。
“若由我來出面組織,的確既省時又省力。”
歌禮沒有絲毫自吹自擂的意思,只是陳述一件事實。
“指導老師們因為樂理和技巧更為高超,反而不像普通部員們那樣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來練習,哪怕只是看在我的人情上他們也會盡心盡力。”
說到這裡,她微微揚起了語調。“唯一的問題是,你準備拿什麼來說服我?”
將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的歌禮小姐眼底的情緒十分不滿。
維恩立即舉起右手,掌心向外。“我保證,我剛才絕對沒有在說弗朗茨先生的壞話。但凡你們出聲再遲一點,我就把話題引開了。”
“這重要嗎?”歌禮不冷不熱。
她的憤懣可不僅僅是因為別人說的那幾句話而已。
維恩有點心虛地瞟了一眼弗朗茨那邊,將聲音再次壓低了些許。
“當然重要!至少我心裡對弗朗茨先生還是非常敬重的,關於這一點我不希望與你有任何誤會。”
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維恩目光非常誠摯。
雖然他沒有點明,但兩人對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心知肚明。
歌禮嗤笑了一聲:“要是這些話你能直接對我父親說,也許我會更感動一點。”
……真是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