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白天才答應了,要一直站在克莉絲那邊的維恩同學,入夜之後就開始紅杏出牆了。
他從歌禮臥室的窗臺翻進去。
踩在她家柔軟的地毯上,熟練地脫掉鞋子,鑽進歌禮小姐的被子裡。
這樣的事情已經做過了太多遍。
以至於心中並不再充滿去別人家裡做賊的心虛感,反而像回到了自己的快樂老家一樣。
歌禮最近事務繁忙,再加上自己也有意避開學園裡的視線,所以兩人已經約定好不在學園裡私會了。
如此,也只好辛苦維恩一點,幾乎每天晚上都來爬牆。
然而今天晚上的歌禮小姐,卻一點也不熱情。
態度冷冰冰的。
維恩剛掀開薄毯一角,還沒來得及體會其內的溫度,歌禮就側身朝另一個方向滾了幾圈。
將毯子捲到了柔軟大床的另一端。
維恩一臉懵逼地看了看空無一物的這半邊床,又看了看一片昏暗之中歌禮隱隱約約的曲線。
這是,生氣了?
他一點點爬了過去,將她連人帶毯地抱在懷裡。
“歌禮小姐怎麼了?不開心嗎?”
一邊輕聲問著,維恩將腿也橫過去,壓在她身上。
“……你自己心裡清楚。”
從毯子裡,傳來她悶悶的聲音。
房間裡安靜下來。
維恩心下暗歎。
他無意為自己辯解什麼,也從辯解。
他只是……將毯子一點點扒拉開,露出歌禮幽幽的目光,然後低頭吻上去。
世間安得雙全法?
從一開始就誤入歧途的感情,和任何一方的親密都在不斷傷害另一方。
吻得越深、越是認真,就越有一種,將來總有一天會失去這些的預感。
為了自己的貪心而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們,並且在可預見的將來也會一直傷害下去。
這樣過分的行為——
真的,可以持續嗎?
他覺得自己只是在迷霧中走一步看一步,既瞧不見歸途也望不見前路。
更像是,明知道前方不遠處就是萬丈深淵,卻仍然把那一絲僥倖當成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抱住不放,閉著眼睛朝前走。
兩人親吻了許久,才分開。
歌禮卷在身上的薄毯,也早已凌亂地皺成一團,不知被誰被扔到了地上。
“你把這些,當做對我的安撫嗎?”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兩人在月光下肌膚相親的感覺,是那樣的灼熱,而又冰冷。
維恩沉默了下來。
——如果不這樣做,就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才好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自己在垂死之前的掙扎吧。
他抱著歌禮不動,腦子裡滿是胡思亂想。
“說話啊……”歌禮乞求道。
心口彷彿被壓上了難以承載的重物,鈍痛不已。
他有些難過。
“一定要說些什麼的話,我只能說……對不起。”
除了會一直喜歡、永遠也不會離開以外,他找不到其他可以許下的承諾。
他不想再……撒謊了。
他痛恨自己的貪心,卻又根本無法接受,已經得到了的東西還要失去。
與其說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安撫她們,更像是為了安撫自己。
一遍又一遍地,用自己和她們的親密,想要去證明什麼。
以至於讓自己也相信,因為她們都喜歡自己、離不開自己,所以會忍受他的卑劣行徑。
現在不是很快樂嗎?
就一直這樣生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