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警告或許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畢竟維恩似乎從沒在它身上討到什麼真正意義上的便宜。
但是,底線不能妥協!必須要嚴正宣告自己的立場!
他瞪著眼睛望著她,“變回去。”
“克莉絲”只是冷笑一聲,不加理會。
那自己曾朝夕相處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閉著眼睛維恩也能摹刻出來。
可此刻他所見的人神情卻如此陌生,令維恩有種極其不適應的違和感。
“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了你呀,現在我的力量已經恢復了許多。”她意味深長地說。
維恩猛然想起來,自己眼下還真沒法有效反制對方。
“那什麼,抱歉我剛才說話有那麼點大聲,您請自便。”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不過,只要能多掌握一些線索,有助於自己揪出它的弱點,那自己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自我說服完畢,維恩的目光變得堅毅。
不理會他毫無實際意義的內心幻想,小白身體微微後仰,向上望著這片離地面變近了許多的天空,自顧自說道:“你知道嗎?對於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來說,與外界的聯絡便是他內心的支柱。”
“這種聯絡,有時是一個人、一本書、又或者只是單純的一句話。當你認識到它的時候,它就會成為支撐你的一部分。”
維恩不太明白她為何要討論這麼哲學的問題,但還是耐心地繼續傾聽下去。
“但是,這種聯絡是脆弱而不穩定的,只是因為某一時的悸動,又或者腦內一廂情願的幻想,人們被自己所認知到的東西所蠱惑,於是自顧自地產生了某種索求——啊,我想要讓這個東西成為我的一部分。”
“當然,他們並不能真的做到佔有所認知的一切,所以留下的只是外界的投影。”
“長此以往,這種聯絡不斷地被單方面固化,不分好壞地全都壘砌在一起,於是迫使內心的世界膨脹。”
等等,她說的難道是……
“難道這裡是某個人的心像空間?”維恩驚訝問道。
“心像空間?”她體會了一下這個形容,“或許吧,不過以上臺詞也說不定只是我現編出來騙你的呢?”
她笑了起來,“不會吧!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維恩滿腦子黑線。
“你真的夠了。不過你能不能別用克莉絲的臉對我笑,不然我會產生一些不可控的想法,可能不太禮貌。”
“求我啊。”
“求你。”
她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滿臉無趣。
“不管你把這裡當做什麼,看見這些箱子了嗎?”她用腳後跟敲了敲自己坐著的木箱,“過來,觸碰它們試試。”
維恩十分懷疑地瞥她一眼,心想這黑了心的狗子,不會又想給自己挖什麼大坑吧……
但是,好像自己也沒有別的選擇。
按下紛亂難以梳理的心理活動,維恩不再猶豫,直截了當地走上前去,手腳並用地爬到她身邊坐下。
剛一坐穩,迎面忽然吹來一陣大風,維恩下意識眯起了眼睛,眼前視線模糊。
而當他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行進中的馬車裡,彷彿剛才只是淺淺地打了個盹。
他第一時間偏頭看去。
小白正蜷縮成一團趴在柔軟的坐墊上,雙眼緊閉,身體隨著舒緩的呼吸微微起伏,恍若什麼也沒發生。
想了想,維恩還是幫它蓋上了薄毯。
……
道路兩旁棲息的飛鳥驚起,伴隨著漸漸清晰的馬蹄聲,一列車隊從灌木掩映的山坳中顯露出模樣。
打頭的高大的教廷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