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養神的將軍夫人。
將軍夫人雖有些面色蒼白,可睜開的一雙鳳眼裡卻絲毫沒有久病之人該有的混沌無神,反而透著一股尋常人所沒有的堅毅。
“夜闖之人是老三認識的女子?”
嬤嬤低眉順目:“是”
“真是胡鬧。”這句聲音有些高了,夫人轉頭去看床上的夏夙,確定她沒被驚醒,便又收回視線,揮揮手道:“尋兩個口風嚴一些的丫鬟去,也叫下面的人都把嘴閉緊了,誰敢亂嚼舌根毀了老三與那女子的名聲,便灌了啞藥發買出去。”
言辭不帶絲毫當家主母該有的寬厚,卻不見嬤嬤變色,顯然是習以為常了。
將軍府治家向來嚴謹,若非如此,也不能把整個將軍府都守得如鐵桶一般。
很快便有兩個丫鬟去了夏衍的院子,替被夏衍放到床上的林歇換衣擦身。
之後尋醫閣的大夫也來了。
丫鬟將床帳放下,只拿了林歇的手伸出床帳,給大夫號脈。
林歇已然疼得神志不清,咳嗽一陣接著一陣。
大夫把手搭上林歇的手腕,林歇卻一反先前站都站不起來的無力,猛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丫鬟又連忙繞進床帳內,怕林歇又一次不配合,她還用手把林歇的手臂給壓著了。
可丫鬟的力氣哪裡比得過林歇的,大夫不過才虛虛搭上脈,林歇就又一次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便是兩個丫鬟一塊上也壓不住。
“大夫請稍候。”其中一個丫鬟跑了出去。
屋外,換掉了溼衣服的夏衍站在廊下,看著遠處虛空的一點,不知道在想什麼。
丫鬟出來後就把大夫沒辦法號脈的事情給夏衍說了。
夏衍回想林歇剛剛展現出的本事,知道再來幾個丫鬟都壓不住,只能走進屋內,讓丫鬟再進床帳把林歇的手拿出來。
林歇的手第三次放上脈枕,這次大夫還沒伸手呢,林歇就開始把手往回抽,被夏衍一把抓住了手掌。
林歇是不容易長繭子的體質,即便是熟練了各種兵器,雙手依舊嬌軟柔嫰,摸起來十分無害,一點都不像是浸過血的手。
夏衍握住林歇的手後就別開了臉,因而也沒看到大夫在診脈後突變的臉色。
長夜軍的醫師陳晉乃是尋醫閣閣主,為救治林歇,尋醫閣各處都拿到過林歇的脈案,只為求有誰能想出法子,救林歇一救。
因此這位尋醫閣的大夫只一診脈,便發現了不妥。
只是他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便沒有亂說話,而是轉身詢問夏衍:“不知在下可否詢問裡面的姑娘幾句話?”
醫者看病講究望聞問切,大夫這麼問倒也尋常。
夏衍:“自然,只是……”
床帳內咳嗽不斷,林歇已然失了神志,便是問了,林歇也未必能答。
大夫意會,從一旁的藥箱中拿出一個小瓶子,交給一旁的丫鬟:“整瓶服下里面的藥水,或能緩解一二。”
兩個丫鬟接過藥瓶子鑽進床帳,不一會兒裡頭就傳來了動靜,顯然是林歇不肯喝,丫鬟苦勸,卻被林歇掐著脖子扔了出來。
被扔出來的丫鬟嚇得夠嗆,她本以為林歇只是力氣大,誰知道出手也這麼狠。她從床上跌滾下來,臉色蒼白,脖子上也帶了印子,整個人怕的瑟瑟發抖,甚至哭了。
另一個目睹了一切的丫鬟連忙也從床上下來,把她扶到了邊上,眼底滿是恐懼,顯然也是不願再靠近林歇。
尋醫閣的大夫閉上眼,轉開了頭:這位的可怕程度還真是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夏衍無法,只能拿過裝了藥水的瓶子,掀開床帳。
林歇才換了一身乾淨的裡衣,現下卻已經被汗水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