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一場宮變以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讓人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長夜軍退出歷史的舞臺,徹底不復存在,新帝登位,同時冊封其親姐為王,開創本朝女子地位最新高。
陛下的諡號也在之後定下,為長文。
長文帝的喪禮,新帝的登基,女王的冊封典禮,城中叛軍肆虐後要收拾的首尾與查清廢太子一黨,該關押關押,該流放流放,整個朝野上下,幾乎人人都忙得團團轉。
因宮變與其後續的發展,林歇暴露未央身份一事並沒有預想中的慘烈。
林歇本以為在宮變帶來的影響淡去後,眾臣便會回過神來找她秋後算賬,抑或會有伺機復仇之人找上門來。
後者林歇是不怕的,反正誰都沒她厲害,前者就有些棘手了——參她的摺子若是源源不斷,只怕君蕤想要偏袒她都不行。
可還沒等眾臣回神,君蕤一道聖旨,說林歇平叛有功,又感念她曾為長文帝鞠躬盡瘁,就封了她為未央郡主。
這道聖旨一出,就算是把所有人日後想要參的點都給堵死了。
若說林歇殺了太多朝廷命官,可那都是長文帝的旨意,參林歇,就等於是在說已逝的長文帝的壞話。
“這可不像是陛下能想出來的旨意。”
八月,帶著陰楚降書與陰楚邊境五座城池班師回朝的夏衍與君鶴陽坐在茶樓雅間裡,喝茶敘舊。
君鶴陽也不謙虛:“不用客氣,就當是我謝她一路護送夏夙去北境的謝禮。”
如今天氣並不炎熱,開窗便是一陣涼爽的清風徐來。
夏衍見他情緒還算不錯,就問他:“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君鶴陽說:“我打算先回簷州看看母親,等把母親安置妥當了,我再去一趟北境,看看夏夙。對了,你回來的時候,她怎麼樣了?”
夏衍:“她過得不錯,祁老將軍不知從何處得知,鎮遠軍中的器械有一大半都是出自她之手,花重金聘請了她,還讓她繼續住在祁府,祁府絕對是整個北境最安全的地方,你大可放心。”
“最安全嗎。”君鶴陽轉了轉茶盞上的蓋子,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側頭看向窗外,是一片熱鬧喧譁的京城街道和房屋樓宇,街道上人來人往,透著一股子生機勃勃,可不知為何,他卻感到了厭倦。
夏衍今早是從林歇的院子裡出來的。
他起床的時候林歇醒了一會兒,不肯起床也不肯撒手,夏衍就把貓抱給了林歇。
林歇接了貓翻個身就繼續睡了,酸得夏衍差點不想出門。
等林歇醒來已是日曬三竿。
幾個月前的連日趕路將她本就不好的底子又磨損了一遍,養了幾個月都沒養回來,還被跟著鎮遠軍回京的陳晉罵了一頓。
但其實除了睡得更多,也沒別的什麼不好的症狀。
林歇起身後換上武服,去院子裡鍛鍊身體。
練到快中午的時候就去洗個澡,準備吃午飯,一邊吃,她還會一邊看半夏替自己從門房那拿來的信件請帖。
飯後她就在北寧侯府裡尋個地方,看看書,寫寫字,彈彈琴。
投入的時候她能很輕易地消磨掉一整個下午。
若是覺得無聊了,她就會出門去鎮遠侯府找夏媛媛或是將軍夫人說說話,亦或者去赴誰的約,到人府上玩上半天。
晚上她都會回自己的院子,夏衍若是忙就回來得晚,若是不忙就回來得早。
夏衍回來得晚了都是不吵醒她直接上床睡覺,當然偶爾也會把她折騰醒,抱著她胡來。
回來得早了,多半會給林歇帶許多好吃的,或者乾脆和林歇一塊翻牆偷溜出去,到京城各處的酒樓夜市吃宵夜或逛街。
——這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