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
“沒有,你也不比我強。你和我一樣,最後只會被人當成誰的女兒,誰的妹妹,誰的妻子,誰的母親,根本就沒有誰會在意你到底是誰!”
“不是的!”喬景激烈地開啟了陸婉的手。
她曉得有人在乎她是誰,她曉得那個人是誰。
陸婉向後一步,悽愴笑了笑。
“那你比本宮幸運。”
陸婉說著眼中眼淚直墜,她連忙抬頭,可是眼淚到底還是溢位了眼眶。
喬景睜著朦朧的淚眼看向陸皇后,拼命想讓自己變得像先前一樣冷硬,但發現自己心裡止不住地覺得慼慼。
她也知道自己的反駁很無力,畢竟她的那份幸運萬中無一,而且她並不算真的幸運。
陸皇后眸光一沉,毅然拿起先前被她放下的劍橫在了喬景跟前。
“喬景,拿劍,本宮想要你當知己。”
喬景呼吸一滯。
她垂眸看向陸皇后遞來的劍,顫著伸出手,手緩慢地伸到半空,看到劍身上盤曲精緻的花紋隱隱反光,閉眼連連搖頭,將手握成了拳。
“我不可以……”她猶疑自語,睜開眼睛,對陸婉又說了一次。
“我不可以。”
“我敬娘娘,但是我不可以。”
喬景堅定說著,眼神再無動搖。
那花紋是排血用的。
手中執劍,必會沾染上無辜之人的鮮血,喬景做不到對那無動於衷。
“娘娘,你不必再勸了。”她不等陸婉開口,就清楚表達了自己的決定。
“娘娘,我和你不同,我沒有辦法不擇手段地去做某些事,哪怕我所求與你相同,但道不同,不可為謀。”
“我願有朝一日天下女子能如你所言皆能率性而活,但恕我直言,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不是你奪權就可輕易實現的事情。”
“現下大齊內憂外患,我不怕死不是維護一家江山,而只是想讓更多人可以活得安穩些,不必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陸婉利落將劍尖轉向了喬景。
“懦弱。”她定定斥責。
喬景不惱,也不懼。
她只是冷靜地說:“我知道我不是。”
陸婉想要燃起大火將一切照得徹亮,而她不是,她信的是星火不滅,終得以繼,而她要做的就是一直舉著火把。
陸婉輕輕轉了下手中的劍。
“喬景,若你鐵了心要做本宮的敵人,本宮不會心慈手軟。”
喬景淡然笑了。
“娘娘,我不勸你,你也不必再勸我。”
她想,雖說她與陸婉勢不兩立,但死在她手下也算得上是“士為知己者死”。
“本宮很想成全你,一劍給你個痛快,可惜啊,本宮一定要贏。”陸婉眸光復又變得莫測。
“告訴本宮,詔書上寫了什麼?怎麼拿到玉印?”
喬景搖頭不語,不懂陸婉為什麼還要問她這個從她這裡一定得不到回答的問題。
陸婉淺淺嘆息了一聲。
“喬景,你為什麼定要逼得本宮成為下作小人呢?本宮一再問你,就是不想用這種手段逼你。”
喬景聽著陸婉這話直覺不妙。
陸婉沉沉看向了喬景。
“你不說實話,那姓裴的小子恐怕就要性命不保了。”
喬景驚出了一背的汗。
“你……!”她憤怒不已,怎麼也想不到陸婉會將裴舜欽用作威脅。
“說。”
陸婉知道自己捏住了喬景了喬景,她疲倦地笑了一笑,卻沒有勝利的得意。
一室寂靜,喬景在剎那間想了很多很多。
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