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宗門上下的人安全,護山下的百姓平安,不知多少次傷痕累累,但是沒有一個人關心過他。
所以,為什麼不能離開呢?
容瑟明明做了那麼多,在季雲宗裡十幾年裡,卻處處受盡白眼嘲笑,師尊不親、同門不和、修行資源遭掐…沒有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她有師父庇護,自幼過得順風順水,故而季雲宗對她而言是歸屬。
但是對容瑟來說同樣是嗎?
溫玉不知道。
溫玉臉上流露出幾分迷茫來,嘴唇囁嚅幾下,正要說什麼,眼前閃過一道灰影,時雲抱著玉瓶,直往庭霜院的方向衝。
“…!…”
溫玉一愣,連忙運靈力閃到時雲前面,攔住他的去路:“你幹什麼?”
時雲抬了抬手臂,示意溫玉看他手上的玉瓶:“藥…給…師兄。”
溫玉打量了兩眼玉瓶上的標識,幾乎都是上好的傷藥,品階比起宗門發放的都要好上一些。
溫玉一猜即中:“大師兄給你的?”
時雲頷首,沒有隱瞞地一字一頓道:“我回去…看到…放在…桌上。”
能進出庭霜院的僅三人,除了容瑟,不作第二人想。
很顯然,是容瑟不放心時雲,在離開前特意留給他用的。
溫玉的心難受地揪起來,師兄什麼都考慮到了——師父告訴她,在入小云境前,容瑟曾鄭重其事拜託照顧好她——師兄一直在無聲地向他們告別,她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溫玉壓下心底翻湧的複雜思緒,制止道:“不用。有仙尊在,師兄不會有事的。”
……應該是吧?
溫玉一直在殿外,並不知道在殿中發生過什麼事,不是很確定。
但近三年裡,仙尊對師兄看得很緊,應該不會放任師兄不管。
—
顏離山帶著人夜以繼日,不眠不休地排查,幾近將內門翻個底兒朝天。
在第十日,終於發現了一些線索。
“宣木?”
顏離山負手站在內門弟子休憩地院落前,居高臨下看著門前躬身稟報的楊峰,粗眉緊緊皺起。
“對。”楊峰恭恭敬敬道:“我與他同住一屋。自從在宗門大比第一輪被刷下來,宣木整日鬱鬱寡歡,不知躲在哪裡,天天很晚才歸來。”
楊峰僥倖進入大比第三關,重心都在比試上,沒太注意宣木的動向。
他努力回憶著:“宗門大比個人比試當天,他與前些天一樣出門,但晚上卻沒有回來。”
顏離山目光越過楊峰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空蕩蕩的房間,屬於宣木的床榻亂糟糟的一團,不見半個人影。
“他一直沒回來?”顏離山嚴肅地問道。
楊峰連連點頭:“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回來。”
宣木在季雲宗舉目無親,能去哪裡?
顏離山並沒有懷疑過宣木。一則是顏昭昭經常在他耳邊唸叨宣木有多聽話,有多乖巧。他當宣木是個討顏昭昭開心的小玩意兒,從來沒正視過他。
二則是宣木僅是一個凡人少年,一無修為,二無任何長處傍身,怎麼可能開啟通往禁地的通道口複雜的結界與陣法?
他檢查過通道口,沒怎麼遭到破壞,明顯是一層層破除陣法、結界,從外而內進去的。
他沒教導過宣木陣法、結界,宣木根本不可能辦到。
宣木不見蹤影,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出了事,要麼…他真的是內鬼,畏罪潛逃了。
正思忖間,一道明黃傳音符籙飄到顏離山面前,符上紋絡閃爍,戒律堂掌事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宗主,有一樣東西需要你過目。”
戒律堂目前在調查顏昭昭入魔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