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毀滅證據的閻喆回頭瞪他一眼,道:“我是為了誰!”
應泊沉默片刻,“你都看到了?”
閻喆:“廢話,那麼大的月牙天衝,你以為我是瞎子嗎?”
他這句話說完,兩人一起陷入沉默。
然後……
“月牙天衝是啥子鬼玩意?閻唧唧你又犯二了是吧?”應泊說。
“就知道你不看漫畫。”閻喆回答,“還有,別叫我閻唧唧。看著你長大,好歹叫我一聲大哥啊。”
應泊無聲呵呵,不想和他多話。
然後兩個人一起跑對面飯館借來掃帚撮箕,一邊互懟一邊把小巷地面勉強收拾乾淨。
倪暖暖小姑娘坐等在飯館忐忑不安,看到應泊安然無恙才鬆一口氣。她也想幫忙,但應泊覺得她幫不上什麼忙,閻喆又是個窮講究紳士風度的傢伙,乾脆讓她在一邊看著了。
等收拾完,時間已經超過晚上八點。街道上霓虹燈鱗次櫛比鋪展開,映得天上星月無光。一身酸臭味的三人並排往回走,所過之處路人無不退散。
倪暖暖一路上都挺安靜,在應泊一個成年男人面前大聲說話已經快要了她的小命,如今又來了一個,直接讓她如蚌殼一樣緊緊閉上了嘴。
但是,被一個警察送回家,還是很給人安全的。
倪暖暖在短短一天經歷了親人入院(好在醫生診斷沒什麼大事),被親人要求請人吃飯(其實老阿姨說的是等她出院請人吃飯,小姑娘聽錯了),吃飯中途遭遇混混幫派找麻煩(沒有成功),相較於平時學校家中兩點一線的生活,真可謂豐富多彩,宛如在夢中一樣,走進單元樓道的腳步都在飄。
她飄了沒兩步,就被後面的應泊喊住。
“你奶奶那兒有人照顧嗎?”
“啊,奶奶說晚上不用人,但我不放心,正好媽媽聽說奶奶入院轉來錢不少,就請了個護工,應叔叔,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應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端倪,“快回家吧。”
“哎,叔叔再見。”小姑娘答應一聲,快步上樓了。
樓道外,兩個男人聽著腳步聲遠去消失,轉頭對視一眼。
“需要安排人去看著你說的那個老阿姨嗎?”閻喆問。
“安排誰?”應泊反問,“你那些藍皮小弟?”
“我先說一句,他們都是我同事,不是小弟……”反駁的閻喆沒有回警察局,而是跟著應泊走到他家老房子前……不,他沒有跟著應泊停下,而是走了過去,走到對面那間房。
閻喆拿出鑰匙,扭開,走進去之前對另一邊同樣開啟門的應泊說:“別關門,我們要好好談一談。”
沒錯,閻喆此人,是應泊的鄰居。
兩家住在同一層的面對面,閻喆年長應泊三歲,小時候騙了應泊喊他好多聲哥哥。
當年他們這單元住的都不是什麼好傢伙,應泊家裡不說,閻喆母親是個給人當小三的,懷了私生子,被她男人安置在這裡。後來男人不要她,她沒有經濟來源,又出門找“事”做,結果第一天晚上就喝得醉醺醺,過馬路時被一個疲倦駕駛的貨車司機開車碾了過去。
應母看當時只有五歲的閻喆可憐,經常喊他來家裡吃飯,導致閻喆時不時就在應家露個臉。應泊小時候不清楚,真把閻喆當成了他哥哥。
這種黑歷史不用說,反正現在應泊不承認他有喊過閻喆哥哥。但兩人的關係嘛,卻還是那個詞形容。
兄弟。
可比向高飛那個損友好得多。
閻喆在自家換掉警服,又拿來開水壺和杯子——這些天應泊喝水也靠閻喆解決——放在應家的茶几上。他給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又給應泊倒了一杯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