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自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種勾搭女人的手段,諶巍竟然會覺得有用?
但他又轉念一想,諶巍這麼做,當然是為了實實在在擺出他認真的態度,為了眼前這些,那從未被捲進紅塵的劍痴說不定還請教了不少人,讓別人見了笑話。
車山雪被稍稍感動了一瞬,當然,只是一瞬。
路上越發濃重的不安心情自然消散了,他哭笑不得地在桌邊坐好,抬起青瓷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杯子對諶巍示意一下,繼而一口飲盡。
“不管怎麼說,”他道,“多謝你用心。”
諶巍便以茶代酒對飲,利落的動作遮掩住了他的一臉懵逼。
這些當然不是諶掌門安排的,他只是臨近中午的時候找李樂成問了一聲車山雪何時回來,就被那年輕人請去後花園用膳,接著在前廳巧合遇到了車山雪,自然開口相邀。
面對這專門為兩人獨處劃出來的暖閣,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暖閣外的盛景更不可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故而車山雪表示感謝時,他當真不曉得車山雪在說什麼。
“吃吧。”諶巍說。
……費了心思做這麼多,卻沒多半句話?也是,諶巍一貫作風如此。
車山雪腹中早已飢餓,聞言不客氣地動筷。
席間一下子安靜了,只剩下筷子與瓷器相撞的細微聲音。
不過兩人吃得都不專心。
大國師是習慣如此,一動筷子,他的思路便從諶巍那兒回到鴻京。
他默算著再過幾天鴻京城外可能的人數,加上鴻京城中百姓,以及從山羊鬍文士所招供的事,越想眉頭越皺得深,口中也味同嚼蠟。
下一刻,一直瞧著他臉色的諶巍打斷車山雪越發悲觀的預測。
“在擔憂何事?”青城掌門道,“飯也不好好吃,早晚有一天你要生病才開心。”
“你這種老媽子的語氣真是讓人害怕,”已經沒什麼胃口的車山雪乾脆放下碗,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在想鴻京。”
不像過去,如今的諶巍也很關心天下大勢。聽到車山雪說起鴻京,他一起放下筷子,問:“虞操行?”
“幾年前我和他意見不合,分道揚鑣,但是看在過去的情誼上,雖然知道他做了一些出格之事,我也並沒有管他,”車山雪扶著頭,“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你也不用死。
諶巍想。
如今還看不清雁門關之變是虞操行一手在背後籌劃,諶巍的眼睛就白長了。
和上一世不同,舉足輕重的車山雪未死,很多事都發生了變化。然而還是有一些事發生了,就像是叛軍。
虞操行控制住鴻京後,在九府小打小鬧的叛軍彷彿得了什麼訊號,齊齊向著鴻京湧去。可要說他們會不會真要按照他們一開始的旗號清君側,諶巍看叛軍包圍住鴻京就不動的跡象,覺得一點都不像。
與其說是去攻打鴻京,不如說是去保衛鴻京。
叛軍和虞操行是一夥的。
諶巍前世真以為虞操行是靠自己的本事打敗了攻下鴻京的叛軍,如今才發現他是做戲給天下人看。
既然這樣,後面幾年他一個個收服叛軍,同樣也是做戲。
太奇怪了,這樣有什麼好處?
這樣思考下去十分糾結,諶巍沒有那種能猜測這種想法高深莫測之人的腦袋。於是他直截了當道:“鴻京對你我來說也不遠,直接殺了他如何?”
車山雪瞥他:“那也要殺得了他。”
諶巍從未遇到過他殺不了的人,聞言抬眼。
“若要比較修為,我略勝虞操行一籌,但要說手段……”車山雪並非不自信,但他比諶巍更瞭解虞操行,“許多年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