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看書。”
李樂成這個名字引起了車山雪的注意,他側過臉仔細聽了聽諶巍那邊的聲音,沒聽到諶巍因為這個名字出現什麼異動。
真是奇怪了,能讓諶巍隨口說出,他這個三徒弟值得注意嗎?
車山雪將這短暫的分神放下,聽李樂成道:“這個是四師妹,五師弟拿著您的帖子去了武夷樓進修機關之道,暫時沒傳訊息過來。”
宮柔介面道:“六師弟被您派去做什麼事了,現在也沒訊息。”
說完,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又一起轉頭瞧了瞧端完茶便裝自己不存在的閔吉。
“還有不知道會不會被您收入門下的小七,”李樂成道,“您的親傳弟子就是這些了。”
“只是親傳?”車山雪問。
“至於不記名的,鴻京裡沒有哪個祝師不曾受過師父指點,哪怕是目前在大供奉院猴子當大王的杜巖,只要師父開壇作法也必定會到。”李樂成解釋說。
“如果能找到大師兄,他們也不至於來問我們了。”宮柔也解釋道,“在我和三師兄下山前,祝師們就商議出了幾個結果,他們覺得今天邸報上的文章根本沒有人會信,不如放出去,讓百姓們瞧瞧皇帝是什麼嘴臉。”
平民祝師們這些天被勳貴世家打壓,積攢了一肚子怨氣,想發洩出去無可厚非。
李樂成和宮柔也是如此,到底是經驗太少,慮事不周。
他們是作為車山雪的弟子同意祝師們商議結果的,旁人不知道車山雪昏迷又失憶,自然將地方祝師們集體的行動認為是大國師的指派。這本來沒有什麼問題,但他們卻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風雨部同樣是供奉院的機構,它發行的邸報,到底是代表聖上說話,還是代表大國師說話?
車山雪道:“蠢人只看得到邸報上的文章,聰明一點的人卻會考慮文章的立場。邸報上的文章如果是皇帝要求的,那是皇帝蠢,如果是我要求的,人們會覺得是我在賣可憐博同情,是我想引導百姓們評議聖上。”
宮柔其實還沒反應過來,只是上山遇到閔吉,聽到他轉述,直覺自己做錯了什麼,聞言忙問:“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到底我那侄兒是君,而我是臣子,”車山雪道,“很多人聽了我的死訊,大抵會同情我,然後又聽說我沒死,反將了皇帝世家等人一軍,必然覺得朝廷鬥爭亂糟糟,沒一個為百姓著想,再見到我賣可憐,他們的想法就反過來了,說不定認為君要臣死臣就去死,我假死逃脫便罷了,竟妄圖非議聖上,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宮柔花了點時間才理清思路,愕然問:“怎麼會?”
“世人如此,”車山雪無奈地敲了她一頭慄,“幕後之人可比你們兩個透徹多啦。”
李樂成比宮柔想得更深一些。
“可是,這又如何呢?”他問,“名聲是重要,實際上不礙吃又不礙穿,費這麼大功夫只為敗壞您清譽?”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車山雪說。
君子堂那一頭,諶巍突然擱下筆。
他抬頭問:“如果傳出訊息,說皇帝身邊的王公公實際上是你的人……”
車山雪問:“那是誰?”
王公公是什麼人,鴻京來的李樂成和宮柔更為了解,兩隻小的七嘴八舌給車山雪介紹一通。聽完車山雪摸了摸下巴,懶得為自己辯白,感嘆道:“看來我要坐實大奸臣名頭不動搖啦。”
哪怕是諶巍這個最瞭解車山雪的人,聽完王公公的坦白後,也會疑惑當初車山昌身死,數位皇子相爭而亡等等裡,車山雪是不是在其中動了什麼手腳。若是世人知道,不曉得會把車山雪說成什麼樣子。
但再怎樣汙衊名聲,也不是幕後人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