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必須處理地沒有差錯。
諶巍直直地盯著劉副掌門,看得對方渾身僵硬低頭觀察自己是不是腰帶沒繫好,才惋惜地移開目光。
他問:“何事?”
不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地劉副掌門摸了摸鬍子,笑呵呵道:“朝廷和諸宗聽聞掌門賢侄出關,遣人來拜,送上賀禮,掌門賢侄可要過目禮單?”
原本的諶巍是向來不管這些人情來往,但今日他卻點點頭,道:“放下吧。”
劉副掌門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啊……哦,好,掌門賢侄,我放這兒了。”
他答應得好,動作卻有點不情不願。
失算了,以為這蠻漢不看,沒有把貪下的東西從禮單中刪掉。
不過諶巍小兒懂什麼,等會兒以劣充好混淆,湊上數目便是。
打定主意,劉副掌門退至一邊,讓朝廷來使上前說話。
大衍派遣來的使者是個很年輕的小吏,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僚都不願意接這個工作,才輪到他站在諶巍面前。他的頭自走進君子堂開始就沒抬起過,說話時聲音也仿若蚊吶,吞吞吐吐。
“大衍天授皇帝口諭……那個,你青城掌門,欺人太甚,殺……殺吾叔父,不給因由……”
諶巍要被氣笑了,要殺車山雪的分明是皇帝本人,他也好意思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
來使還在背誦:“……若不給因由,莫怪吾治罪於你,欽此。”
哈,給了因由就不治罪?車山雪的侄子連表面功夫也懶得用啊。
諶巍嗤笑一聲,朝廷來使好似真的以為他所傳口諭會讓諶巍拔劍而起一般,聞聲連退,禮儀體面都顧不上半分。
諶巍懶得理他,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停在那隻小小的黃銅青蓮燈上。
車山雪的命魂燭火依然燃燒著,立在青蓮燭臺上的蠟燭不比竹筷粗,不比小指長,看上去只要輕輕一折就會斷。
但諶巍自幼試過了無數次,每次都贏的艱難,輸的憋氣,那氣一憋二憋,憋得諶巍只要想起車山雪就火冒三丈,如果真能把車山雪斬於劍下,他絕不會放棄機會。
但那必須是堂堂正正的全力一搏。
當初聽聞車山雪身死,自己是什麼心情,諶巍早就忘卻了。
可是,既然車山雪如今逃得一命,諶巍自然不允許他再死在別人手裡。
“因由?”諶巍面上笑容冷去,“我殺他還需要因由?滾。”
滾一字彷彿是大赦的命令,朝廷來使甚至忘記裝作憤怒斥責諶巍兩句,好給大衍的朝廷鬥爭蓋上塊遮羞布,便慌忙退去,臨走前道別也沒說,極為失禮。
解決掉這個礙眼的傢伙,諶巍看向最後一人。
供奉院在青城劍門設有供奉觀,供奉觀裡有祝師駐守,這是當然。
哪怕青城劍門不向祝師求卜,不需祝師用秘術傳送即時訊息,至少也需要有人主持大小祭祀。
其實祭祀讓掌門主持也行,但紅白喜事呢?情人結契需要祝師昭告天地吧?死人安葬需要祝師送歸亡魂吧?
祝呪之道滲透人族生活方方面面。於國於民,祝師不可輕。
青城劍門的駐守祝師們礙於諶巍厭惡他們頭頂上司,平日裡都沉默地像個隱形人,前來求見諶巍,還屬第一次。
黑衣祝師向諶巍淺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