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困得睜不開眼了。
柏沉晾完衣服回到客廳,祝渝已經在他家沙發上縮成一團睡著了。
他壓低了腳步聲,將一邊的毛毯蓋在了祝渝身上。
這半個月柏沉就注意到了,祝渝睡覺很安分,睡前在哪個位置,睡醒也還是那個位置沒有怎麼變動。
柏沉站在沙發邊,低頭看著祝渝的睡顏。
粉色的頭髮蓋住了他的眉毛,散在枕頭上面,蝴蝶翅膀似的睫羽輕顫著,呼吸均勻平穩,薄唇紅潤,看起來很乖巧,但耳鑽又給他添了幾分叛逆感,他像是一塊漂亮的翡玉,被精心打磨雕琢後的翡玉。
再看的話,柏沉能這樣看到祝渝醒來為止。
良久,他緩緩收回目光,又彎下腰將棉毯角掖在了祝渝身下,食指指腹不經意劃過祝渝的臉頰,光滑又柔軟。
柏沉收回手,直起腰,垂下眼皮輕輕摩挲了一下指尖,然後才去到廚房將門關上開始做晚飯。
公寓有專門配送華人超市訂單的兼職生,柏沉特意下單了一些下火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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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渝迷迷糊糊做了些夢,亂糟糟的,一會兒夢見自己期末掛科,學校不讓他回國;一會兒又夢見韓金珠要結婚,請他和柏沉去當伴郎。
正在婚宴上偷吃小蛋糕呢,他就被警察抓走了,祝渝嚇得嗚嗚哭,說自己偷吃小蛋糕也有罪嗎?大不了他讓師哥賠他們一百個。
警察說抓他是因為期末掛科,他們把他關在審訊室就出去吃盒飯了,香味飄進了審訊室,吃不到的祝渝又饞又氣,哇哇哭著,說士可忍孰不可忍,你們這樣折磨我還不如拿小皮鞭逼我就範。
然後祝渝就氣醒了。
頭頂的燈是暖色調,但對剛睡醒的祝渝來說仍舊刺得他睜不開眼,於是他抬手擋住了眼睛,緩了緩神後伸了一個大懶腰,把壓在胸口睡覺的劉波提溜到了一邊。
他聞到了炒菜的香味。
下一秒,沙發上睡得迷糊楞登的人歘地一下坐起了身,他看向廚房:“師哥!我們晚上吃什麼呀?!”
難怪會做那種夢。
給祝渝都香迷糊了。
祝渝都沒等到柏沉回頭和他說話,他就穿著棉拖鞋小碎步跑到了廚房。
柏沉偏過頭看祝渝:“睡醒啦?”
祝渝嗯嗯點頭,他彎著腰往鍋前面湊,五顏六色的一鍋,祝渝看見了胡蘿蔔和木耳,還有像白蘿蔔的菜。
“山藥小炒,上火的時候吃的。”柏沉解釋。
祝渝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其實他也不是真上火。
“好香。”祝渝又從柏沉身後繞到了電飯鍋面前。
“玉米的味道。”祝渝眼放光芒,“最近正好想吃玉米呢!”
柏沉放下鍋鏟,拿湯勺盛了一碗湯出來,“冬瓜玉米排骨湯,也是清火的。”
他端給了祝渝,說:“先墊墊肚子。”
祝渝眨眨眼,接過碗把它放在了一邊,然後諂媚地去捏了捏柏沉的臂膀:“師哥你真好,辛苦啦~”
他手勁不大,也沒有學過專業的按摩,給柏沉按摩就和撓癢沒什麼區別,柏沉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祝渝的手腕,他神色晦暗,嗓音微沉:“小魚,準備吃晚飯了。”
“好滴!”祝渝鬆開手,又屁顛屁顛去開啟碗櫥,把兩人吃飯的碗筷拿出來擺在了餐桌上。
他的熟練程度已經到了說他是這個家的主人都不為過了。
柏沉晚上做了三個菜,三個都是清火的菜。
祝渝把玉米全部都吃光了。
還喝了兩碗湯。
“師哥,好吃!”祝渝舉起手裡被啃了一大半的玉米說,他對柏沉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誇獎,誇獎的話也真誠得沒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