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的汗珠,在發覺無能為力的時候,他彷彿抽乾了所有的力氣,閉上了眼,再睜眼時只艱難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廢了。”
許是當時的氛圍影響,陳立根冷靜的過於可怕,以至於醫生把實際情況全都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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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秋到醫院的幾個小時後,董慧和陳山水倆人緊趕慢趕的趕到了醫院,火車票臨時購買會緊俏,李月秋砸錢硬是讓人讓了一個位置先來了步,陳立根在這倆人到了之後也漸漸轉醒,冷冰冰的病房裡安靜得針尖落地的聲彷彿都能聽到,床邊身側的吊瓶裡藥液一滴滴的下落流入他手背青色的血管裡,他木然的睜著眼好一會,直到注意到床邊趴著的李月秋,頓時陳立根漆黑的眼眸一縮,腦袋一片空白,胸腔溢滿了絕望,這種絕望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密密麻麻的把他困住絞碎。
李月秋趴在床邊睡著了,她一雙手握著陳立根的左手,烏黑的髮絲四散,幾縷還纏繞在陳立根的手邊,吹彈可破的面板染上了幾分病態,眼底是可見的烏青。
陳立根想動手把她的髮絲攏了攏,在發覺無能為力之後緊抿著嘴角看著人,董慧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一雙隱忍到通紅的眼睛,注意到她進來之後,那雙眼睛的主人驀的別開了腦袋,看向了窗外。
頃刻間董慧雙眼通紅裹滿了淚水,她轉過身捂著嘴走了出去,抬腳間,趴在床邊的李月秋迷迷糊糊的轉醒,先是眨巴了下眼睛,隨後眼睛一亮的豁然起身,“你醒了?!怎麼樣,我去喊……。”醫生。
話音未落她震住了,陳立根艱難的一點點轉過頭來了,漆黑的眼眸不復往日熱烈,此時陌生得讓李月秋心頭一緊,彷彿看到的是一口了無生氣的枯井,已經耗幹了最後一滴生命力。
她想把最好的東西給陳立根,想讓他不吃苦,願心中所想都能達成,她重生了這麼長時間,到底都做了什麼,為什麼陳立根會是這個樣子。
“大根!”病房口忽的傳來趙永平的聲音,他拎著一袋子半青不紅的蘋果過來探病,在門口看到人醒了激動得幾步竄了過來,結果撞到床邊的李月秋,把人擠到了一邊去,險些絆倒撞到病床的扶手。
“秋……!”病床上的陳立根急促的發出一個音調,身子繃的像是拉滿的弓弦,直.挺.挺的半直起了大半,這番動作已經讓他筋疲力盡,手背上的輸液針也脫落了下來,這讓剛進房的護士看到,急忙喝止了一句。
倆人隨後被“攆”出了病房。
趙永平立馬離李月秋三步遠,煩躁的抓了抓腦袋,用一副李月秋這個狐狸精碰瓷找事的眼神盯著她。
盯著盯著就愣住了,扭頭看了病房一眼,壓低聲音有些氣急敗壞,“你……你哭啥,我又沒欺負你,就是輕輕不小心碰了下。”沒見過這麼嬌氣的,至於嗎?!而且朝他哭個什麼意思,他可啥都沒幹。
哭?李月秋下意識抬手擦了擦眼角,指尖潤著潮氣,她胡亂了擦了幾下,帶起眼尾一片溼意,她氣沖沖的懟了趙永平一句,“關你什麼事。”說罷扭頭就走了。
走到拐角處,四下無人,她蹲在地上桃花似的眼眸一串串的落下淚來,哭的梨花帶雨,像是雨淋過的嬌豔海棠花,她怔怔的盯著走廊上的地板磚,咬著唇瓣仔細回憶上輩子一件件的事情。
陳立根上輩子是做玉石生意的,玉石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但他有沒有去過運輸隊,有沒有和這輩子一樣受過傷,中間有什麼波折,玉石生意又是怎麼發家的,這些李月秋完全不知道,這段時間於李月秋是完全空白的。
她細數著上輩子和陳立根之間的一件件事情,猛然發覺她對陳立根的瞭解竟然是少的可憐,陳立根在後來和她相遇之前發生過些什麼,她一無所知。
真是夠可笑的。
不過,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