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點了好幾下頭,只想趕緊離開,“……哦,嗯,好,警察同志,你忙,我先走了。”
估計這會派出所都在私下談論大有哥不成了的事情。
李月秋呼了口氣,談論就談論吧,總比坐牢勞改強。
這幾天真是折騰的夠嗆,她感覺自己都被熬得醜兮兮的,頭髮都沒了光澤,只想趕緊回家。
她最後看了眼派出所斑駁的大鐵門,是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了,上輩子這個地方埋葬了大有哥的一輩子,這次,風水輪流轉,換張麗雲了,不過張麗雲的性質惡劣,女流氓稀缺,是勞改還是直接槍斃得看派出所,不管是哪種,都是李月秋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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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水灣村的車一天只有早晚兩趟,都是踩點走的,趕不上就只能坐牛車或者是拉人的三輪腳踏車,李家的人去找車的時候時間很晚了,回水灣村的車早開走了,因著昨天是鎮上趕集的日子,過了趕集日的第一天通常沒有什麼人,所以今天在鎮上來往的牛車和三輪腳踏車幾乎沒有。
這要是找不到車,就只能在鎮上的招待所再呆一晚,這些天在鎮子花了不少的錢,二叔二嬸是萬萬捨不得再住一晚招待所的錢。
而且在鎮上這麼長時間,家裡也沒人照看,養的雞,地裡的糧食都不曉得成咋樣了,得趕著回去。
李月秋來和他們碰頭的時候,二叔二嬸剛好找到了回村的車,說來也巧,這個時間,該走的車早走光了,畢竟太晚了路不好走,誰曉得路上會不會紕漏,所以一般太晚的時間想找車是不容易的。
誰成想運氣好,竟然恰好碰上了上鎮裡來拉磚頭的趙永平,趙永平說自己上來拉磚頭,路上耽誤了時間,這才到這個點趕回去,剛好碰上了,正好梢上他們回村,反正都是熟人拉誰不是拉,也不要車錢。
在外面呆了好幾天,幾人現在歸心似箭,也沒和人客氣,就坐趙永平拉磚頭的拖拉機回村。
別看趙永平對著李月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惡聲惡氣,沒個好臉色,但他對著李老頭,那叫一個熱情,打心眼裡尊敬,就差敬禮喊人了。
拖拉機放了半車的磚頭,磚紅色的磚頭整整齊齊的碼著,路上顛簸,他們幾人就坐在了拖拉機的最角落,免得拖拉機顛起來,磚頭砸到人。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許是繃緊的神經在現在終於鬆了,一直以來壓抑的疲乏都上來了,除了拖拉機的突突突聲,別的聲音一點都沒。
大有哥進去這麼幾天,消瘦得不成樣子,肩胛骨都凸了出來,兩顆眼珠一片漆黑,毫無生氣,像是一個從沙漠裡走出來的旅人,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只剩下一副空殼。
二嬸也不說話,只是坐在大有哥的身邊,臉上雖然有喜色,但悄悄的抹眼淚。
知道大有不成的時候,對於王貴芬來說是晴天霹靂,她自己生的兒子自個還不清楚,身子骨結實一直都是好好的,不像別人家的孩子小時候愛生病難養,大有可是從小到大就不難淘養,也很少生病。
咋就突然不成了,啥時候不成了?難不成大有一直在瞞著她?這得多委屈,一直壓在心裡不敢說出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是她這做媽的粗心。
不過,那一瞬不容王貴芬多想,因為大有這不成了,反倒是因禍得福洗脫了流氓罪的帽子,大有有隱疾,那玩意不中,都不中了還咋可能弄女人,張麗雲那肚皮裡的孩子就不是他的,沒有啥比這個更能證明大有的清白了。
王貴芬心緒複雜得都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訊息不說王貴芬這個做孃的驚著了,李躍進和李老頭也是,大有長到這年歲,咋會出了這個問題,他們不相信,不過是醫院的專家檢查的結果,而且把大有從派出所接出來,看大有那副天塌了的樣子,十成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