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宋太后坐在一旁,忍不住低聲問道:“太醫,如何了?”
太醫拱了拱手,跪地道:“太后娘娘,小公爺本就不足月便出生了,加上生產時,母體用了虎狼之藥,小公爺能活下來本就是奇蹟。若不是這些年用了許多稀世珍藥養著,吊著一口氣,怕是早早就……這麼多年了,宋小公爺早就到了強弩之末,怕是臣,無力再……”
宋太后聞言,臉色微白,她忽然將手邊的東西拂在地上,頓時帳內響起瓷盞碎裂的聲音。
一旁的侍從驚慌地跪在地上,道:“太后娘娘息怒。”
宋太后瞪著地上的太醫,冷聲道:“廢物!哀家養著你們有何用?如果宋小公爺死了,你們全部都要給他陪葬!”
侍從抖了抖,頭上冒出冷汗。
太醫大冷天的,也是滿頭的汗,他心下發苦,宋明翰本就是早夭之症,如果不是宮裡大把大把的補品吊著命,擱平常人家,早就在嬰孩剛出生不久就死了。
可宋明翰是敬國公唯一的嫡子,宋太后最寵愛的嫡親侄子,如果真死了,他相信宋太后說到做到,真要他去陪葬!
宋太后胸脯起伏不定,她看著床上進氣多出氣少的宋明翰,一顆心油煎似的。
她……一定會治好他!
宋太后臉上劃過堅決,她忽然平靜了下來,揮了揮手,道:“除了宋太醫,你們都退下吧。”
一旁的侍從如蒙大赦,抖著腿離開了帳內。
宋太醫嚥了下口水,不知道宋太后留下他有什麼吩咐,他心下惴惴不安,總覺得沒什麼好事。
宋太后等屋內只剩下他們三人時,這才慢悠悠地端起一旁的茶,淺淺啜飲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宋太醫,你這裡可有催/情藥?”
宋太醫心頭髮毛,剛剛還怒不可遏的人,一下子又變得溫端威儀,著實有些瘮人。
他忍著驚懼,點了點頭,道:“有。”
宋太后滿意的笑了下,放下茶盞,發出清脆的聲音。
宋太醫被嚇得抖了一下。
“那就給哀家備一份吧。”宋太后如此說道。
宋太醫身體僵硬,剛想問宋太后要這種閨中秘藥做什麼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煞白,跌坐在地。
“娘娘,三思啊!若是事情敗露,這可是抄家滅族的事情,臣……萬萬不敢這樣做……”
宋太后優雅地笑了笑,風韻猶存的臉上有了幾分當年專房之寵的絕麗溫嫻,話語卻很是陰毒:“你不幫哀家,哀家即刻便能讓你一家上下死無葬身之地。若你幫了哀家,榮華富貴,你,以及你的子子孫孫,皆無窮盡。”
她頗為自信地笑了笑,道:“只要你我謹慎行事,陛下不會發覺。即便發覺了,哀家是他的生母,且當年一手將他扶上了帝位,這份恩情,他便是生生世世都還不完。念及此他也不會如何,哀家自會一力保你性命。”
宋太醫腦海中浮現程景頤那雙帶著淡漠的眼眸,心下忐忑,當真被發覺了他還有命嗎?
宋太后篤定血脈的重要,能夠讓程景頤下不去手,可……宋太后要對付的,不也是與程景頤血脈相連的皇嗣嗎?
即便如此,程景頤還會心慈手軟嗎?
宋太醫身體僵冷,面如死灰,跟在冰天雪地裡凍了十天半個月的模樣,整張臉上毫無血色。
當初,當初他就不該告訴宋太后那種喪盡天良的秘法。
實在是他根本沒料到,宋太后與宋明翰竟是母子關係。
這個秘辛,是宋太后親口告知他的,目的是將他綁上她的賊船,再也下不得。
可他更不能料到,宋太后為了彌補宋明翰,能做出這般不理智的事情。
畢竟,陛下也是她的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