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行她就是專職司機,源稚生生病了她就是專業護士,如果源稚生要殺人,她也可以是世界上最棒的殺手。可櫻很少說話,這讓源稚生一直以來都有些忽視她的存在,可此時男人的心中莫名有些悸動,他心說退休之後去法國的話帶上櫻也不錯,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有隻老鼠悄悄跟在了我們的身後。”源稚生說,他不再看櫻,只是揮揮手,
“解決掉他。”
隨著話音落下,銀色的利刃沿著繩結滑出,數量龐大的精緻刀片貼著櫻的肌膚緩緩落下,但下落的勢頭在瞬間止住,它們懸浮在昏黃的光火中,刃口閃爍著危險的光。這些銀色的利刃都淬了從河豚肝臟中提取的毒素,只要很少的一點就能讓一頭水牛喪失活動能力。
櫻是合格的殺手,她在很小的時候頻繁活動於危險的中東,靠殺人來獲得賞金,如今她已經很少再展現出自己兇殘的一面,可這並不代表著她已經忘記了該如何殺人。
陰流的效果是精確地控制氣流,在風王一系的言靈中等級不算高,但卻是很強的刺殺類言靈,某些意義上來說甚至不遜色於控制磁場的劍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這個言靈的領域完全展開,群山間的風好像都被櫻託在手中,她如最曼妙的指揮家那樣舞動自己的手掌,密密麻麻數十把精巧的刀刃便像是蝴蝶那樣翩翩起舞。
它們的材質堅硬而有韌性,為了打造這些東西巖流研究所花了很長時間,其中最重只有30克,刀刃經過奈米處理,在櫻的操控下甚至可以沿著鱗片的縫隙切開純血龍類的面板和肌肉組織。
在源稚生踏向神社緊閉著的大門的同時,這些危險的蝴蝶忽然朝著同一個方向緩緩旋轉著飛行,伴隨著死亡的腥風。
“留在這裡,皇的戰爭,你們這些人參與其中只會被撕成碎片。”源稚生說,他注意到櫻正跟在自己身後,於是出聲喝止,
“把那隻老鼠找出來料理掉是你的工作。”
“是,少主。”櫻微微低頭,輕聲說。她對源稚生有絕對的信心,世界上能打敗他的人不超過三個。
刀刃反射冷冽的光,揮灑在櫻桃木的大門上,風伴著雨拍打在門框上方素白色的晴天娃娃上,源稚生轉動刀柄,蜘蛛切在他的手中輕盈得像是一陣風,刀刃切開厚重的櫻桃木。
兩秒鐘之後那扇門在男人的面前轟然倒塌,枯朽的味道伴著幽冷的風撲面而來,掀起他已經被雨打溼的額髮。
此處進入庭院與迴廊,迴廊的盡頭便是鳥居,鳥居的側面是神社的廚房,另一個側面則是繪梨衣通常下榻的房間。他提著刀踏在雨中,向繪梨衣的房間走去。
可當他走在鳥居之下時,源稚生體內燥熱的龍血彷彿忽然凝固了,吐著信子的毒蛇遊進他的血管,凜冽如冰塊的鱗片一點一點帶走他身體的溫度。
某一刻彷彿世界都變得寂寥,只剩下山風雨幕,還有那個側身站在廚房門口的少年。
那件狩衣素白,穿著它的人纖細伶仃,他的眼睛裡金色像是灌了血的熔岩,威嚴得勝過千年前的惡鬼!
他們在雨中凝視,直到神社外忽然傳出男人的聲音。
那居然是個很有些中氣十足的傢伙,不像是跟蹤的老鼠,倒像是寧折不屈的古代將軍。這傢伙嘴裡大喊“太君饒命我是大大滴良民啊!”,同時從草叢裡竄出來,兇猛如獅虎的肌肉群在寬鬆的雨衣下面起伏,卻像是夾著尾巴的位元犬一樣向神社裡抱頭鼠竄而來。
源稚生愣神了剎那,闊別經年的清秀少年便已經從他的眼前消失了,只剩下似乎仍舊點燃在荒蕪中的那對黃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