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蛇歧八家彼時在東京所能調動的最後一支力量——一群從神社中走出來的神官,降臨紅井。”
“根據事後找到的衛星影像顯示,開啟龍骨狀態的源稚生依舊無法與風間琉璃狀態下的源稚女匹敵,直到他顯示出第三種形態。”
“根據醫學部對現場情況的勘探以及對源稚生基因樣本的分析,可以確定那種形態接近於龍形死侍,但依舊保留了人類原本的意志,即使最終源稚生依舊沒能戰勝風間琉璃,卻依舊為混血種推開了一扇禁忌的大門。”
“那扇門的背後是龍的世界。”
“透過富山雅史教員對原日本執行局局長助理、現日本執行局局長佐伯龍治進行催眠審訊,可以確定源稚生能夠進入那種狀態是依靠一支疑似血清或者古龍胎血的、被儲存在石英玻璃管內的溶劑。”
路明非能猜到那支堪稱究極的進化藥是赫爾佐格交給源稚生的最終武器,使用那種東西絕對不是沒有副作用,只不過源稚生甚至沒有等到毒性從他的心臟蔓延到全身就因為受到言靈夢貘的影響而腦死亡,隨後他的身體連同身體裡的血液全都成為了新生白王的養分。
可是列寧號,古龍胎血……
零冷冷的視線中路明非的思緒忽然有些恍惚,多年前不為人知的歷史化作命運的碎塊在他的眼睛前面飄蕩。
白色的雪塵被北方來的狂風捲起來,像是滔天的巨浪,從天到地從西向南,一切都是白色的,朦朧的天光中有個纖弱的影子站在巨浪的碎片裡,影子抱著已經被火燎得漆黑的布熊玩偶,她有白金色的頭髮和白金色的眼睛。
被雪塵模糊的視線中好像有成群的渡鴉在咆哮著靠近,它們掀起伴隨雷鳴轟響連成線的火河,火河撕碎白皚皚的狂濤。
等那些渡鴉近了路明非才看到那是一群成建制成編隊的蘇27戰鬥機,機師們發了瘋似的向那個小小的影子宣洩所有的彈藥。
不要,不要,不要……
鋼鐵的彈幕在撞開雪浪之後率先撕碎了布熊,小小的女孩開始驚恐地哭泣。路明非呆呆地看著,她忽然轉過頭來,那頭美麗的白金色長髮被火焰點燃了,像是風雪中搖曳著盛開的鮮花。
她說零號,是你嗎,零號……
不,我不是零號,零號是誰……
他想這麼說,可冰冷的聲線從他的聲帶中擠出來。
“這一路上我們將不彼此拋棄,不彼此出賣,直到死亡的盡頭。”那聲音冰冷中收斂著狂龍般的怒意,他太憤怒了,憤怒得想用火把世界都燒掉。
可是為什麼,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記憶
像是有人用斧頭砍開他的腦袋,把碎掉的鏡子裡的水銀那樣難以拼湊四散零落的畫面塞進他的意識中。
忽然之間,巨大的黑色的影子帶著重逾千鈞的風壓從天而降,全身血液都乾枯的龍屍撲吉麻雀的鷹隼那樣從蘇27無法想象的角度撞碎層巒的烏雲,橫穿烈光,貫入渡鴉群似的戰鬥機編隊中。
“原來是你的血嗎,一千年過去了,可是我們再次見面伱卻已經死去了……”路明非的瞳孔像是鏡子似的倒映直升機上仍俯瞰他們的零。
路明非驟然回過神來,他聽到有個稚嫩的男孩在發出癲狂的笑聲,這笑聲尖銳又淒厲,分明是在惡狠狠地嘲笑某個怯懦的靈魂。
路鳴澤!
路明非全身猛震,他的眼睛重新恢復聚焦,這一切不過電光火石,可他簡直覺得自己經歷了一場難以想象的逃亡。
那個白金色頭髮白金色眼睛的女孩是零嗎可是她太纖弱了,也不像皇女殿下那麼漂亮,只是素白色的肌膚和零一樣像是光潔的瓷器那樣流淌著熒光。
路明非張了張嘴,他想問問零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可嗓子裡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