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
“我確實是有些累了,稚生,再過一段時間我真的準備退休了,很想回鄉下的老宅子住一段時間,我很懷念在那裡釣魚的日子。”橘政宗也看向很遠的街道盡頭路明非和繪梨衣逐漸消失在光暈中的影子,
“這段時間我總是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覺得自己正墮入深淵,某些屬於人的東西在漸漸地離開我,那些溫軟的、那些和冰冷對立的東西,我好像正在變得像是龍那樣思考。”橘政宗輕輕地說。
源稚生的表情一時間變得嚴肅,他扣住橘政宗的手腕,感受他的脈搏。
“你的心跳頻率很正常,這並不是要墮落之前的模樣。”他說。
蛇歧八家原本就是神的後裔,他們中出現能突破臨界血限的超級混血種的機率遠大於其他龍王的後裔,但相對應的,他們墮落的機率也遠高於那些相對平庸的同類。
以前不是沒有出現過家主墮落成死侍的先例,橘政宗說的這句話很像是即將墮落的徵召。
“不,我不是要墮落了,我只是有點疲憊。”橘政宗搖搖頭,“我真的很想讓那個叫路明非的孩子去嘗試,嘗試是否能夠給繪梨衣一個完整的人生,即使希望渺茫。”
源稚生鬆開橘政宗的手腕,他端起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
“我還有公務,我們回去吧。”他起身,說。
可忽然橘政宗抓住了他的手,很緊,緊得像是要捏碎山石,他的眼睛赤紅,血絲密佈,身體似乎很虛弱。
“如果繪梨衣不想回家,就不要管她啦。”老人的聲音近乎於哀求,“她的身體可以支撐七天,在外面待兩三天也沒有關係。”
源稚生居高臨下地去看橘政宗的眼睛,他的身後就是鋪天蓋地的陽光,這讓這個年輕的男人像是渲染著金色的火焰。
“我們仍舊在恪守自己的大義嗎,老爹?”他輕聲問。
——
“東京鐵塔也很美呢,我很開心能和你一起再走到這條路上。”只剩下路明非之後,繪梨衣似乎放下了些拘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秋日的陽光就好像泛起波光的湖面。
路明非用手指輕輕地摳繪梨衣的掌心,他微笑,又覺得這一刻宛若幻夢。
東京鐵塔樹立起來之後,天空樹已經不再是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了,繪梨衣其實也是從明信片上知道過這個地標性建築的,但她從未看見過,或者只是隔著很遠的遙遙一瞥。
櫻開車前來千葉縣的途中,繪梨衣坐在路明非的身邊,高昂的金屬造物緩慢地從灰白色的建築群中走出來,她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東京鐵塔,這個在無數歌詞裡被反反覆覆提及的地方。
“可我還是更喜歡東京天空樹,因為我們一起看到過它最美的時候。”繪梨衣又寫下新的紙條,路上的行人都因為女孩的矜持和美麗駐足,這裡原本就是追求美的國家,男孩們幻想騎士拯救被惡龍綁架的公主之類的熱血故事,男人們則仍舊會在喝醉後暢享那些年少時遙不可及的夢鄉。
雨後的雲在漸漸散去,天色明亮起來,陽光肆無忌憚地被揮灑,街邊的建築和那些建築之間的巷道都依次亮起,遠遠望去巴洛克歐式復古車站佇立在柔和但仍有些刺眼的陽光裡像是一個博物館或圖書館。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繪梨衣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們都能去,我們可以去看海,也可以去看那些大簇的海棠花盛開的地方,只要你願意。”路明非說。
因為才下過雨,東京的氣溫甚至一度降低到了二十度左右,但此時太陽普照,陽光落在面板上居然暖烘烘的。
繪梨衣忽然抱住路明非的手臂,她的心理年齡大概不算很成熟,但發育卻很正常,這時候忽然便有軟玉溫香縈繞身側,路明非臉頰紅得滾燙。
小貓一樣蹭蹭身邊男人的